艳色的鲜血像是梅花一般铺落在皎静的雪地上。
一番恶战下来,双方各有死伤。
李玹身上挂了彩。
不过凤池更惨,整个左手臂鲜血淋漓,差点儿就被李玹一剑斩下。
若以受伤的严重程度来计算,此战毫无疑问当是李玹的胜利。
可他们引领的下属却不同,正如沈篱料想,南诏侍卫早已习惯此地气候,故而越战越勇,然暗卫们却颇有些受不住这湿冷湿冷的节气,节节败退。
“别挣扎了,快放弃吧,单凭你一人,岂能战胜我带来的数十精兵?”自觉胜券在握,凤池谆谆善诱道:“你若投降,我饶你不死!”
“擒贼擒王,只要抓住你,何愁他人?”冷冷回敬着,李玹愈发加快手上的动作。
凤池深知只要坚持到属下来相帮,便必定可以擒下李玹,故而虽然被逼迫得险象环生,却依然苦苦支撑着。
眨眼间,两人又过了数招。
“太子殿下,我来助你!”凤池的心腹甘嘉一刀深深划入面前暗卫的脖子里,见暗卫倒下,便环顾四周。此时局势已稳,侍卫们多占在上风,唯有凤池浑身染血,被迫得只余招架之力,便毫不犹豫地加入这边的战局。
“怎么,你还不愿认输?”有甘嘉的帮助,凤池终于能够施展开拳脚,十分狂妄地笑起来。只是他遍身伤痕,扯扯嘴角都会牵扯起痛苦,没笑两下便收了声。
“不到最后,谁输谁赢可难说!”饶是以一敌二,李玹依然应付自如,长剑在他手中像是有生命,剑刃所及,必定见血。
别说甘嘉,连凤池都吃惊不已,李玹尚未弱冠,怎会有如此精湛的剑法?虽然力道不够浑厚,却依然准确地封住他们的动作……哪怕暗卫悉数倒下,只剩他一人,要将他拿下只怕也不容易吧?
凤池颇有些心惊。
“三皇子殿下!”正激战中,夜空中忽地传来一声极为响亮的呐喊:“安阳俘虏南诏国的长公主,请求处置!”
不知是伤势过重,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凤池手上慢了一拍,招式便漏出破绽。
李玹并不恋战,见状忙抽身后退。任是敌人来势汹汹,他完全可以保全自己,却不能看着身边的人尽数丧命。
暗卫当即现身跪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呈上沈篱托付的玉簪,并将沈篱的话语轻声转述一遍。
夜色凄迷,又落着雪,李玹瞧不清楚玉簪的模样,只是隐约嗅到熟悉的香味,便抬手一挥,将玉簪射向凤池:“令妹的东西,还你!”
凤池伸手接住,眼神幽幽,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
火光只燃起一瞬,然而足够凤池看清他手中的物什。
质地上乘的翠玉,簪尾处刻着南诏王族的印章,他手上稍一用力,玉簪便“啪”地一声断成两截。
“确实是长公主殿下的随身之物。”甘嘉惊道。
深吸口气,凤池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焉搭搭地吩咐甘嘉:“暂且撤退!”
“兄弟们,撤!”甘嘉大声传达他的命令。
“李玹,若我皇妹有一分一毫的损伤,我南诏国定不会善罢甘休!”声如寒霜地抛下一句话,凤池掠身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