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荇猝不及防,差点把沙子吞下去,待反应过来,他愤怒地瞪大眼睛,边抠嘴边用力地呕吐。
“咦,小姐,怎么地上好像有东西?”司夏怔怔地指向略有些凹陷的地面。
沈荇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他格外慌张地看向司夏指着的地方,眸光又凶又狠,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害怕。
没有错过沈荇陡然变化的表情,沈篱警惕地退后几步,垂眸看向地上。刚才被她掬捧过细沙的地方,微有些塌落,露出掩埋在下面的东西。
看起来是个尖尖的角。
“挖出来。”她命令跟随在身后的粗使婆子。
粗使婆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杂物,里边的东西逐渐显露出形状,竟是个尖锐锋利的铁蒺藜。
沈篱抬手接过,端详一番,见铁蒺藜虽沾染着沙尘,可样子还很新,就像是刚刚埋入地下般……她猛地退后几步,令粗使婆子继续在沙地里翻找。
很快,又有三个铁蒺藜被找出来,依然很簇新。
沈篱脸色一变,对站在周围观看的护院疾声喝道:“去拿些挖掘的工具来,把整个沙地都翻腾一遍。”
话音未落,刺耳的风声迎面扑来,她警觉地往左边一闪,一根马鞭堪堪擦着她的手臂落下。她沉下脸,眼神阴冷地看向手持马鞭,满脸狠戾的沈荇。
“老子打死你!小杂种!”沈荇满脸怨毒,咬牙切齿地说着,又是一鞭子朝她挥来。
沈篱快步避开,与其同时,一支箭矢“嗖”地射过来,钉在沈荇的脚边。
“五弟,你在做什么?”手持弓箭的沈曦大声喝问。
“四哥,你别管,我今天跟她没完!”沈荇大声地嘶喊着,压根不顾沈曦的箭矢恐吓,再次挥动马鞭抽向沈篱的脸。
虽说沈荇跟着练武场的拳脚师傅学过几年功夫,可他生性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只懂得些花架子而已,沈篱又怎会把他放在心上?
见他执意跟自己较劲,沈篱也不再跟他客气,闪身避过长鞭,再疾走向前,鬼魅般靠近他身边,手中握着的铁蒺藜狠狠扎在他的手背上。
血珠子源源不断地涌出,滴落在地面。
马鞭落地,沈荇捂着手,发出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嚎叫声。
“不自量力!”沈篱冷哼。
她可没忘记今生李玹第一次前来长安侯府的那天,他害她从墙上摔下的事情!旧账未算,又惹新仇,当真觉得她好欺负?
如果不是同为沈府的后代,她早就下了死手!
“六、六儿!”沈曦丢下弓箭,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见铁蒺藜的尖角差点儿就要穿透沈荇的手掌,他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篱:“六儿,他是你的亲哥哥!”
他瞪着眼睛,素来波光潋滟的凤眸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失望及伤心……沈篱垂下眼眸不看他,回道:“是他先用马鞭抽我!”
“五弟,快点找郎中处理伤口!”沈荇想说什么,沈曦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猛地拔出刺入肉中的铁蒺藜,再掏出手绢给做了个简易的包扎。
于是沈荇就只能嗷嗷叫唤了!
血并没有止住,沈曦蓦然无限悲凉地说道:“六儿,原来你已不再需要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