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任飞烨同他相熟,此时也不由得浑身一冷,忍不住抱臂搓了搓,道:“你该不会被逼婚了吧?”
公孙若尘与他年纪相差不多,都过了说亲的年纪。任飞烨是自己没有喜欢的女子,故而一直以来梗着脖子不肯听从任夫人的安排。至于公孙若尘,他的亲娘早已不在,亲爹与家族中的长老,对他的亲事安排也不曾上心。
只怕,若有一日热切地为他安排亲事,那便只有一个原因——女方家族对公孙家有利。
果然,任飞烨的话音落下,公孙若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这辈子,绝不娶亲!”
公孙若尘想起那些女子,有的对他的容貌痴迷,有的满眼悲悯可怜他,有的不屑他庶子身份,等等不一而足。所见过的唯一一个稍显正常的女子便是秦羽瑶,可惜秦羽瑶太过精明。
公孙若尘觉着,他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动心了。故而,若公孙家的那帮老狐狸用得着他,他便孑然一身供他们驱使。倘若要他成亲,他死也不会应。
他绝不会娶一个不爱他或者他不爱的女子,一生蹉跎。
“说得好,不娶便不娶,有什么好的?”任飞烨大叫一声,举杯敬他:“让我们一起打光棍吧!”这辈子娶不到妹子,他再也没有想娶的人了。任飞烨此刻看着公孙若尘,只觉得惺惺相惜。
公孙若尘却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打光棍去吧!”
兄弟两人,一个热情开朗,一个冷漠内敛,一时倒也相谈尽欢。
直到隔壁传来一个少女清媚的声音:“小二,结账。”
“嗯?”与公孙若尘举杯相碰的任飞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目中闪过一丝疑惑,立时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只见隔壁的雅间里,正走出来一名容貌绝美的少女,明媚的眼睛恰看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任飞烨彻底惊讶,问道:“阿婉,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着,又扭头往周围看了看,只见就只有宇文婉儿一个人,有些不解地道:“怎么只你一个人?”
妹子说阿婉处境不妙,难道阿婉出门时,她的父母不会派人跟着一路监视么?任飞烨心想。看向宇文婉儿的眼神,便带着三分不解与怜惜。
宇文婉儿早知他在隔壁,故而见到任飞烨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哈哈,来看一个兄弟。”任飞烨今日才来京城,便遇见了宇文婉儿,他心里觉着甚是有缘,便招呼宇文婉儿道:“一直说请你吃茶,一直没有机会。你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便是这酒楼的东家,叫他好好请咱们吃一顿。”
说罢,不容宇文婉儿拒绝,伸手便来捉她的手腕。
宇文婉儿原不想应,可是她仔细一想,却又没地方可去。且之前与侍卫们说好了,午时便在这里碰面,故而被任飞烨一扯,便没有拒绝,随着他往隔壁雅间去了。
方才只听着雅间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任飞烨爽朗的声音,一个是如冰雪般冷寒的声音。宇文婉儿当时便在心中描摹着,大概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如此冷寒的声音?然而进去一见,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窗边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神情果然如雪山之巅一般高寒。最令她惊讶的是,那名男子生得竟然十分美貌,倘若不做男装打扮,而是当做小姑娘来打扮,竟比她还漂亮两分!
宇文婉儿自恃容貌脱俗,从未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一直引以为傲。谁知,今日竟然见到一名生得比她还好的男子,直叫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感觉十分古怪。
落在公孙若尘的眼中,便有些嫌恶了。他容貌肖母,极是精致细腻,这些年来也不知见过多少奇异的眼神,多得直让他感到厌烦。
“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便不碍你们了。”公孙若尘说罢,便起身离去。自始至终,只用眼角瞥了宇文婉儿一眼,再没多看。
宇文婉儿身为公主,何曾被人用如此嫌恶的眼神看过?她又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当下冷声讥道:“飞烨,你怎么会有如此没教养的朋友?”
恰时公孙若尘走到她的身边,正与她擦肩而过,闻言立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宇文婉儿却不瞧他,反手拉任飞烨的袖子,道:“咱们别处坐吧,我可不想坐在没教养的人坐过的地方。”
“等等!”公孙若尘的行动比他的心更快,一股说不出的恼怒令他伸手拦在宇文婉儿身前,冷道:“道歉!”
宇文婉儿站定脚步,斜眼看他:“凭什么?”
“念在你是飞烨朋友的份上,你向我道歉,此事便揭过了。”公孙若尘忍着气冷声说道。他可没忽视,任飞烨眼中闪动着的,对这少女的怜惜。那怜惜藏得有些深,多半任飞烨自己便没有注意到。然而公孙若尘却不能忽视,故而虽然生气,却也顾及任飞烨的心情。
宇文婉儿上下打量他一遍,又偏头看向任飞烨:“我要向他道歉么?”
“当然不用!”任飞烨挺直胸膛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同一个小姑娘生气,阿尘,你真是越来越没品了!”说着,嫌恶地瞥了公孙若尘一眼,然后转头对宇文婉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阿婉,你不喜欢坐这里,那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阿婉的处境那么可怜,今日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父母良心发现?可怜的阿婉,一个人孤零零地出门,都没有人陪她。顿时间,任飞烨脑补出许多可怜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