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皆是冲着秦羽瑶的命脉而去,可谓狠辣之极。
秦羽瑶也不知道这少女是天真烂漫,还是自信能取她性命,所以才将指使她的人卖出来。倒是也没怀疑是她撒谎,毕竟秦羽瑶可不曾得罪旁的什么人。迄今为止,她所得罪过的也无非就是蒋家,至多加上一个宁国公府。或者,是绿荫阁的木老爷等人?
一时分心,险险被黑衣少女的利剑擦过手臂,好在只刺破了衣裳,倒未擦伤肌肤。秦羽瑶心中一凛,知这少女的功夫奇高,又苦于无长兵器与少女对阵,便出言道:“我观你武功路数颇有正派之风,为何行事卑劣至此?”
黑衣少女仍旧面如寒霜,说道:“我不曾偷袭你,又告知你缘由,哪里卑劣了?”
诚然,她确实没有偷袭秦羽瑶,而是惊醒秦羽瑶自己走出来,又叫她有了警惕,才出招杀来。
要么,黑衣少女是为了嫁祸蒋丞相,并不准备杀死秦羽瑶。要么,她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以侠士之身,行刺客之事。
秦羽瑶与这位黑衣少女交手几十个回合,只觉少女招招致命,遂舍了第一个可能,采取第二个答案。故而说道:“我与你武功相差无几,你采取长剑对我,可算得上敬重我吗?”
同行之间,尤其武林中人,互相之间是有着默认规矩的,那便是互相敬重。譬如,手持兵刃之人,不得对空手之人出手。比如一流高手,不得对二流高手主动出手。这两种情况,都算得上是欺凌弱小,说出去要被同行耻笑的。
而秦羽瑶与黑衣少女交手至今,已然确定,这黑衣少女乃是一流高手的垫底存在,比小黎略胜一筹,却跟秦羽瑶相差无几。胜就胜在,她有一柄锋利长剑。若非秦羽瑶从思罗那里学得神奇功法,只怕早就被黑衣少女的长剑刺得浑身是窟窿了。
黑衣少女闻言,动作倒是微微一顿,眼见着姣好的眉毛就蹙了起来。显然,是把秦羽瑶的话听进耳中,并且有些羞耻了。
秦羽瑶趁热打铁,又说道:“不知姑娘是何门派的弟子?似姑娘这等天资与身手,想来应当是关门弟子了吧?却不知如何被蒋丞相所招揽,为他行这等下三滥之事?”
这名黑衣女子,原名叫燕凝霜,乃是进京来给掌门的一位好友送信,不意竟然吃了小人的亏,受了重伤。后来被蒋玉阑捡回,安置在客房中,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给她请大夫抓药。
燕凝霜是知恩图报的人,便对蒋玉阑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日燕凝霜许诺,为公子无偿办一件事,只要不违反道义,但凡燕凝霜办得到,便为公子竭力而办。”
近日伤口好得差不多,燕凝霜等了几日也不见蒋玉阑叫她做事,本欲辞行,谁知便等来了任务。
确实如秦羽瑶所说,燕凝霜是正派弟子,且不仅仅是关门弟子,更是下一任掌门。燕凝霜自幼被师父师伯师兄师姐们教导,心中正义感极强,原不肯做伤天害理之事。偏偏她正义感太强,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是正派弟子,绝不行不义之事”,自然叫蒋玉阑看了出来。
蒋玉阑何等奸诈,便哄骗她,只说秦羽瑶乃是大大的坏人,如何如何仗势欺人,乃求燕凝霜行侠仗义。
燕凝霜固然是个坦荡荡的侠女,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蒋玉阑说的是一回事,她自己看见的是一回事。只见秦羽瑶眼光明亮,说话行事都正派,浑不似蒋玉阑所说的那样坏。故而,剑下便犹豫起来。
“姑娘,这院子四周都住了人,只怕咱们交手的声音已经传入外面,很快便有人来查看了。不如姑娘收了剑,咱们进屋去聊?”秦羽瑶便如狼外婆哄小红帽一般,试图令黑衣少女放下戒心。
谁知,这一声提醒非但没有叫燕凝霜放下剑,反倒令她的攻势猛地伶俐起来:“大不了我不杀你!”她欠蒋丞相府一个人情,倘若不尽快还了,只怕不能抽身而归。也许秦羽瑶并不似蒋玉阑说的那样坏,那她便活擒了秦羽瑶,将她押送给蒋玉阑吧!
燕凝霜心中如此想道,出招时便不再处处针对秦羽瑶的要命之处,而是往她的四肢关节刺去。
宇文轩来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顿时眸中一怒,抬掌挥出!顿时,一股澎湃的气息汹汹而出,往燕凝霜袭去!
燕凝霜突然遭袭,且又是极强劲的对手,顿时不敌,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喀嚓!”静寂的夜里,骨折的清脆声钻入耳力敏锐的秦羽瑶的耳中。
她望着从地上狼狈爬起的燕凝霜,只见对方艳若桃李的面上,冷若冰霜的神情不再,而是变得惊惧不已。一只手扶着另外一边骨折的肩膀,长剑掉落在地上也未来得及捡,就这样警惕地望着宇文轩。
宇文轩满目恼怒,他不过是离开了一日,又带走了千衣,谁知便叫秦羽瑶陷入到了危险当中!一时恼怒不已,飞身从院墙上越来,第二掌也大力推出,准备叫燕凝霜的第二只臂膀也骨折。
这时,秦羽瑶连忙出声:“且慢!”
宇文轩本来即将挥出,闻言立时偏转方向,打在了燕凝霜的脚边。顿时,脚下土地被砸出一个坑,吓得燕凝霜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
“她倒是不错,不曾想要我性命。”秦羽瑶抱住宇文轩的手臂,只觉他肌肉紧绷,忍不住抬头去瞧他的脸庞。果然,那张俊雅高洁的面孔上,隐隐浮动着戾气,显然是恼得狠了。
“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