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如此可恶!”闫绣娘气得脸色铁青。/
男院的师傅们,见状也是愣住大半。他们倒是希望秦羽瑶做出来的衣裳,没有他们的好看,这样他们的贡献便占了大头,等到来日夺得桂冠,lùn_gōng行赏也是他们优先。倒是不曾想过,弄出这些龌龊事来?
“这也太卑鄙了!”一人皱眉说道。
御衣局不是寻常人能够进来的,若是没有腰牌,竟是朝中大臣也不见得能进来。那么,御衣局中便只是这些来来回回的宫人,以及他们这些匠人。往秦羽瑶的箱笼中放入死耗子的人,指定便是御衣局中的人了。
闻言,又有一人摇头道:“可惜了这样漂亮的衣裳。”
这些衣裳在装箱的时候,原是最漂亮的放在下面,取压箱底之意。谁知,遭受损害的便是这些。秦羽瑶移开目光,又走到另一口箱子前,弯腰伸手翻动衣物。只见这口箱子里倒是干净,不曾见到半点脏污,倒是呼出一口气。
“这可真是不幸。”木老爷摇头叹息道。
秦羽瑶抬眼瞧着他,也只是口中叹息罢了,眼中竟是半分可惜也没有的。因而垂下眼皮,直起腰来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这边便再削减一些,统共只留出四十套,选进最终定制里头罢。”
这个决定,对闫绣娘和胡绣娘而言,是有些揪心的。这些衣物,原是交由针线上的宫女们裁剪缝制好之后,再由她们一针一线地绣出来的。 就这样平白减去二十套,不能面世,真是如挖了她们的心头肉一般。
“夫人,损毁的不过是这口箱子里的十套罢了……”闫绣娘还想劝道。
其他人便纷纷屏住了气,情不自禁地攥着手心看向秦羽瑶。这可是关乎他们的贡献,若是秦羽瑶最终定了五十套,再加上木老爷等三巨头的六十套,哪里还有他们的分量?
“咱们锁得这样严实,却仍旧被小人得了手,可见有人看咱们不顺眼,有意叫咱们收敛些。”秦羽瑶说道,“便挑出些来吧,只余下四十套,木老爷意下如何?”说着,目光看向木老爷。
木老爷等人,原本便打算把秦羽瑶的制衣数量往下压一压,哪怕再好看,也不能都送了去。且,越是好看,越得压下来。
此时只见他们并不曾动手,秦羽瑶已经着了道儿,心中不由欢喜。尤其秦羽瑶被损毁的衣物,竟比方才挂出来的更加精致漂亮,更叫他们欢喜不已。因而迎上秦羽瑶漆黑的眼眸,为免过犹不及,便做出一副可惜的神情,点头道:“可以。”
“那咱们这便挑出一些来吧。”秦羽瑶说完,便与闫绣娘、胡绣娘在一处商量,按下哪些才好。
依着闫绣娘和胡绣娘的意思,便是挑出最好看的四十套来。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为了夺得桂冠,挑出最好看的才是正理。然而秦羽瑶心里又有些别的打算,因而悄声说道:“咱们不如把最好看的压下来。”
闫绣娘怎样也想不通,因而皱起眉头,说道:“夫人,这是为何?”
“我直觉此事不会就此算了。”秦羽瑶隐隐绰绰地说道。
闫绣娘还是不愿,然而此时胡绣娘轻轻地推了推她,小声儿说道:“咱们不过是夫人请来的绣娘罢了,万事都有夫人做主呢。”
胡绣娘是个万事不操心的性子,只要有针线给她顽着,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因而见两人争执起来,便劝闫绣娘道。
“好罢,总归我也不懂什么,便听夫人的罢。”闫绣娘既生气又伤心,还有些灰心丧气地道。去年便是因为她的坚持,最后桂冠未得,落了个被人指指点点的下场。这一回,闫绣娘不敢再冒险了。
秦羽瑶便点了点头:“好。既如此,咱们便把最好看的都压下来,其余的装进箱子里,一会儿送给管事姑姑处。”
就在三人商议完毕,挑选衣服时,另一边木老爷对男院的师傅们说道:“这些衣物,便挑出二十套来罢。”
男院的师傅们不敢有违,便围在一处,精心挑选了二十套,装进箱子里封起来。与秦羽瑶的箱子并在一处,准备过一会儿便交给熊姑姑,再由专人送进宫里,叫负责歌舞的宫女们穿上,练习舞蹈。
“余下的四十二套,便从我们这里出罢。”木老爷说完,便对众人一笑:“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此间事情已不需大家再劳心劳力,大家只管回家去罢,有了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不辛苦,不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寒暄一阵,木老爷等人便离去了,男院的师傅们也都渐渐散了。散去之前,有些人朝秦羽瑶这边看过来,似乎极想说什么。然而又见秦羽瑶面色清冷,闫绣娘等人亦是面色不好,想了想便打消了念头。
反正如今已经知道,秦夫人就是秦记布坊的东家,往后想要打听什么,只管去闲云坊便是了。再不似从前那般,想要打听却无门路,因而纷纷散了。
“咱们也走吧。”秦羽瑶将死过耗子的箱子检查一番,不见任何线索,便命人把里头的东西裹一裹,全都丢了烧掉。又命宫人们将箱子抬走,也未说过再送回来,宫人们便明白了,她是再也不想看见这两口箱子了。
“唉!”闫绣娘一想到那些经由她们日夜刺绣的衣裳,还未向世人展示过它们的美丽,便要付之一炬,直是心疼不已。一只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尖尖都要揪了起来。
胡绣娘抱着被压下来的十套最漂亮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