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青臣来,对着宝儿说道:“我是你的爹爹!”那一刻,秦羽瑶便知道,离跟宝儿摊牌的日子不远了。
对于这件事,她心中已是思虑许久,到底是编个故事欺骗他,还是同他说出真相?又或者将前世听来的童话改编了,说与他听,叫他心中存着美好的念想?毕竟秦羽瑶也不知道,宝儿的父亲在哪里,是什么人,是否还活着?所以怎样对宝儿来说才是最好的,着实是个难题。
“娘亲,爹爹他在哪里?”宝儿偎在秦羽瑶怀里,仰着小脸看向她说道。
秦羽瑶摇头,缓缓说道:“娘亲也不知道。”
“哦。”宝儿脸上有些失望,心里却浮现出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爹爹一定比那个男人穿得还好,比那个男人还要好看。心里想着,口中不由自主地咕哝出来。
听得秦羽瑶一阵心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你的爹爹,十分不凡。”
“真的吗?”宝儿的眼中升起亮晶晶的光芒。
秦羽瑶点了点他的小鼻尖,笑着说道:“宝儿难道没有照过镜子吗?你生得很像你的父亲,宝儿已是如此俊秀,你的父亲必然是更加俊秀的。”
宝儿立时欢喜起来,有些激动起来,扭动着小身子问道:“娘亲,爹爹为什么不在家?宝儿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
“娘亲也不知道。”秦羽瑶微微一笑,尽力让自己显得真诚,而非敷衍:“总有一天,宝儿会见到爹爹的。娘亲会跟宝儿一起,寻找宝儿的爹爹。等找到了,宝儿再去问他,当初为什么离开,好不好?”
宝儿“哦”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失望,随即又高兴起来:“宝儿也有爹爹!宝儿的爹爹只是不在家,宝儿会找到爹爹的!”说着,拍起巴掌来:“找爹爹!找爹爹!”一时兴奋起来,从秦羽瑶怀里挣出去,抱起小狐狸说道:“小白,我也有爹爹,我爹爹很好看,比我还好看!”
到底是年纪还小,心里只存着这样单纯的念头,没有追问更难回答的问题,倒是省了秦羽瑶许多力气。原本秦羽瑶打算着,不论他问什么,但凡她知道的必如实说与他听,而她不知道的,便也如实告诉他不知道。
只见到宝儿如此兴奋,秦羽瑶心中舒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忽然,神色一凛,抓过宝儿道:“宝儿,这是你和娘亲的小秘密,在外面可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若是宝儿见人便说“找爹爹”,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看出苗头来。
当初被顾青臣休弃后,秦氏之所以还能够住在秀水村,便是因为刘大柱和孙氏的面子,以及村民们一直以来对秦氏为人的信任。可是,如果得知宝儿并非顾青臣的儿子,秦氏乃是与人通奸所生,不论真相如何,秀水村却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毕竟,此时与当年又有所不同,秦羽瑶占了秦氏的身子后,已经同刘大柱和孙氏断绝了关系。
宝儿却不明白,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眼神迷茫地看着秦羽瑶。只见娘亲神情严肃,虽然心中不解,却仍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娘亲。”
“乖。”秦羽瑶摸了摸宝儿的发心,看着他躺平了,便下床吹了灯:“现在睡觉吧。”小家伙心里兴奋着,折腾了许久才终于睡着了。然而好不容易哄睡小家伙,秦羽瑶却失眠了。
宝儿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否还活着?与秦氏是怎么一回事?他知不知道宝儿的存在?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模模糊糊有些睡意。
就在即将睡着时,秦羽瑶却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她知道了!心中砰砰跳个不停,一下一下激烈地撞着胸腔。秦羽瑶咽了下口水,抬手抚上胸口,压下激动无比的心情,脑中渐渐冷静下来。
就在方才,她无数次回忆秦氏的过往,终于给她找到一丝端倪!
秦氏与顾青臣只有过一次房事,那便是洞房花烛夜。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过房事的经历。而秦羽瑶模模糊糊中反复搜索,终于发现了那丝不引人注意的线索——成亲当日,顾青臣分明喝了酒,而秦氏与“他”行房事之际,并未闻到丝毫酒味!
那个与秦氏行房之人,不是顾青臣!
心中砰砰跳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苦苦思索一夜,终于给秦羽瑶找出端倪。她靠坐在床头,紧紧闭目回忆。隐隐约约,只记得那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冷香,偶尔逸出一丝声音,格外好听。
吹熄灯光的夜里,帐幔里头漆黑无光,加上秦氏一直闭着眼睛,竟对那人的面目毫无印象。秦羽瑶皱起眉头,再回忆别的,却没有了,秦氏的记忆便是如此单薄。
不过,秦羽瑶也不需要知道那人的长相。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外头已经蒙蒙微亮,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走到院子里打起拳来。那人的长相,同宝儿必然一模一样,只要当面遇见,她再不会错认的。
秦羽瑶回忆着昨天思罗教给她的招式和步法,缓缓打了起来。由生而熟,由慢而快,演练两遍之后,目中不由得泛出惊喜。她是武者,自然明白这些精妙招式和步法的价值,心中对思罗的感激愈发浓厚了。甚至想着,如果有机会,必将思罗以恩师之礼相待。
直到太阳出来,秦羽瑶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到院子一角,蹲下来翻捡昨日晒的八角。夏季燥热,日头酷晒,经过一日的晾晒,八角已然全部干燥。不知闲云楼的方承乾,是否已经等得急了?秦羽瑶脸上闪过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