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沉默似乎在回想什么,敏芝一撇嘴:“我今儿被皇阿玛笑话了……”胤禩回神:“谁让你说了这么笨的话,谁说他们都要靠我养着?他们有自己的差事。是我的门人,他们的三族家人,全都打上了我的标签而已,他们算是我的产业,没有我养他们的道理,他们和府里的下人是不一样的,说到底,下人们是内务府的人……”
敏芝有听没懂:“简单地说,他们是你的人,听你的话,帮你做事,对吧?”胤禩横了她一眼:“那是自然……”敏芝受教:“这么说皇阿玛这算是恩典了……”胤禩叹了一声:“这话在他面前你敢说么?”敏芝默:在康熙面前她只敢磕头认错。胤禩看她垂头丧气,补了一句:“其实你已经很放肆了,没人敢在皇阿玛面前说话藏着掖着……”敏芝吐了口气:“我琢磨着机会难得,好歹和皇阿玛提一提,如果他有心的话,正好给他个台阶,如果他无心的话,好歹我也没明说……”
胤禩嘴角一勾,凑近她:“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福晋是敢跟皇阿玛打哑谜的人啊,也正好弟弟在那儿,被你利用了……”提起胤衸,敏芝紧张了:历史上的胤衸入了康熙的眼,疼爱有加,结果早夭了,历史记载是腮腺炎,可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叹了口气:“弟弟也不只是哪儿入了皇阿玛的法眼,恩养乾清宫,这可是只有太子二哥享受过的啊,天知道二哥这会儿怎么想……”胤禩一怔:“你想多了,皇阿玛这么做,虽然头这层意思在里面,却也不会不顾弟弟的安危。”
敏芝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半分:“十三弟北巡坠马的事儿,现在看起来不过是皇阿玛的障眼法而已,必要的时候,难保他不会让弟弟也这样……”提起十三的事儿,胤禩眉头也打结了,皇阿玛宠二哥,竟到了如此地步!”胤禩眉毛一拧:“十三弟的事儿透着蹊跷,时间点怎么会那么凑巧……”敏芝见他要深究,连忙打断他:“慎言,皇阿玛叫我把今日的事儿转告给你,其实就想告诉你他老人家无处不在。”
胤禩的眉毛拧得更紧:“那名册上的人,还真得好好选一选。”敏芝一乐:“选人最多的呗,正好现示咱们真的缺人。”胤禩抄起手里的毛笔就往她头上招呼:“笨人,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敏芝不服气:“人越多,牵扯越大,皇阿玛就更难判断了……”胤禩眼睛微眯:“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越多,人脉越广,皇阿玛的疑心就会越重,到时候什么事儿都想到我,麻烦就甩也甩不掉了!”敏芝愣住,随即明白胤禩的意思,更加坚定了这个胤禩比她知道的历史上那个更聪明更谨慎。随即笑着献上自己的马屁:“到底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早说这事儿你说了算,哦,对了,皇阿玛让你三日后去主持五格格的葬礼……我要不要参加……”
胤禩的笔杆子又上来了,这回敏芝躲得快:“我,我知道了,要参加……”这皇家的礼仪就是这么麻烦。“这次佟家可是沾了大便宜了,五妹妹嫁人的时候是皇家天大的恩宠,五妹妹没了,又是皇阿玛亲自扶灵回京,还亲自下旨一个郡王两个贝勒主持一个亲王级别的葬礼”胤禩皱着眉。敏芝却没往心里去:“人死不能复生,什么好处都是活人得的,佟家出了两任皇后,一位贵妃,一个和硕额附,半个嫡皇子,可谓窿宠至深,最得便宜的是谁,不用说爷也能想到。皇阿玛这到底是为公主致哀还是为别的什么,谁又知道呢……”
胤禩脸一僵:“你叫我慎言,你这话又是怎么回事?”“敏芝嘴角一唏:“皇阿玛听去了又怎样,佟家和哪位皇子没有牵连,我舅妈就姓佟,抬高佟家,明摆着就是让大家都盯着这块肉……”胤禩的目光变得凌厉:“你究竟打什么算盘,这话要是真的让皇阿玛生了什么不好的念头……”敏芝沉默:“今儿在养心殿,皇阿玛一时天晴一时雨的,我终于明白,我在他老人家不过就是戏台上的小丑,主子高兴了赏几个钱儿,主子生气了,我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阿玛随便一个帽子扣上来,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连借口都不需要找的……”
胤禩一怔,看着敏芝突然灰败的脸色,和刚回来时判若两人:“皇阿玛召见你不过半个时辰,就把你吓成这样……”“这不是时间问题,从没见他老人家对其他妯娌这样,合着我做好也是错,做不好也是错……”胤禩的目光暗了:“你这是在影射我吗?皇阿玛召你,大半原因在我身上,如今你这么说……”敏芝一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能适应,不是你的原因……额,额娘这两天身体越发好了……”话没说完,人就被胤禩扣住了肩膀:“你说,是不是因为是我的福晋才那么辛苦?是不是只有我身边的人,才需要承受这些?”
敏芝被他的问题问愣了,半响回过神来,这孩子是受刺激找安慰来了,望进他的眼,捕捉到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不是的,当然不是那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他妯娌家肯定也是各有各的难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至于皇阿玛为什么特别关注八贝勒府,爷不是一早分析过了嘛,是我招惹了他老人家的视线,都是我的不是,皇阿玛也提醒我了,哪有一个皇子媳妇,整个**没有人说她不好的,是我太惹眼了,不过还好,我还是有缺点的……”胤禩目光一闪:“什么缺点?”敏芝气苦:“我的缺点,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