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看见自己女儿不合适的举动,拉了拉她的衣裳,让她别丢人,结果就是这一拉,让杜宝珠的手有点不稳,夹起的螃蟹掉进了一碗汤里,溅起的汤汁或多或少地飞到了周边几位夫人小姐的身上,其中最惨的是方夫人的妹妹,脸上沾了好几滴汤,还有一滴进了眼睛,让她一下睁不开眼,慌忙喊了婢女进来。 【..】
杜宝珠看见自己闯了祸,更加手慌脚乱了,她急忙想坐回去,结果长长的袖子从桌上的菜盘里一路划了过去,将她洁白的衣裳弄的脏兮兮的不说,也糟蹋了这一桌子的好菜,结果谁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方夫人的妹妹红着眼睛阴郁地盯着杜宝珠。
杜宝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在她难堪的时候,却见顾软已经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只螃蟹,放下了螃蟹壳。
她那动作熟练而优雅,根本不像没吃过螃蟹的人。
杜宝珠看见了,大家自然也看见了,心中暗自嘲笑杜宝珠,自以为什么都懂,还拿这个去嘲笑别人,结果她是不懂装懂,别人却是真懂,真是丢脸啊?
顾软看大家的视线朝自己看来,淡淡的说道:“我刚才正准备告诉杜姑娘,大郎喜欢吃螃蟹,我家里也经常吃,虽然剥螃蟹比不上杜姑娘熟练,但吃还是会吃的。”
她他间里比这更大的螃蟹都有,吃得都腻味了,还能不会吃?
有些人啊,还真会自作聪明。
杜宝珠一张脸更加精彩,红红紫紫的,难看至极。/
郑氏也是恨铁不成钢,不过这时候,还是找个好说辞才好,“瞧宝珠这丫头,一心想着她嫂子呢……”
顾软淡笑不语。
大家多多少少对杜宝珠有点反感,这是郑氏无法挽回的。
气氛有点僵,方夫人站了起来打圆场,说后头还安排了戏班子唱戏,请大家去看,一边让被汤汁溅到的人和杜宝珠去房间里换身衣裳。
这些夫人小姐经常出席这样的场合,为了应对有时候的突发情况,来时都带了备换的衣裳,她们在后面换衣服时,唯独杜宝珠是站着的,她还有点不满地问方府婢女道:“不是说让我们来换衣裳吗?什么她们都有换的衣裳,我没有?”
那婢女一脸的尴尬,主人家哪里会特意给客人准备衣裳,这么多客人,准备起来得花多少心思、多少钱啊。
但婢女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杜姑娘,大家备换的衣裳,都是从家里自个儿带来的……”
其中一位一直很不爽杜宝珠的小姐嘲弄道:“杜小姐怎么出门连衣裳都不带?我还以为杜小姐无所不知呢。”
杜宝珠出了丑,还被人嘲笑,憋红了脸。
最后还是方夫人找了一件稍显年轻的衣裳给杜宝珠穿上。
本来方夫人那衣裳是很华贵的,但就是因为太华贵,衬着杜宝珠浑身上下挥之不去的暴发户气息,让她看起来像个偷穿了小姐衣裳的丫鬟不说,连那衣裳的格调都被她给拉低了。
那些姑娘们都偷偷捂着嘴偷笑,杜宝珠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
戏台上的戏子们在咿呀咿呀地唱着,而戏台下,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在听,大家都压低了声音在讨论着,顾软离郑氏有些近,便听一位夫人跟郑氏拉扯了半天后,说道:“我听说杜夫人家中还有一位公子尚未婚配,巧得很,我家这丫头今年十六,也还未婚配,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与杜夫人成为亲家……”
那位妇人身边的姑娘红着脸,看她长的不错,极为秀气,言行举止也很是温顺,配杜康顺其实都有些委屈了,然而郑氏却端着个态度,看都没有看那姑娘,眼睛抬也没有抬一下,“夫人看得起了了,咱们家顺子这还年轻,婚事的事不急。”
那妇人知道郑氏这是拒绝了她,不悦地撇了撇嘴角,心道都十七八岁了,还不急,这是想攀更高的高枝吧?
这些夫人都以为,郑氏在郑建文的婚事上挑剔,连什么县令千金也拒绝,肯定更不会看上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姑娘,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提将自家姑娘说给郑建文的话,可杜康顺和杜宝珠不过是举人老爷的外甥,郑氏竟然也如此挑剔,呵呵,她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举人老爷的姐姐,就了不得了是不是?
那夫人心中冷笑了一下,有个这样没脑子的娘,儿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她还觉得将自己女儿说给他杜家是委屈了呢。
见那夫人被郑氏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那些想开口将自己女儿或者儿子说给杜家的夫人都打住了这个主意,有一位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杜夫人挑儿媳妇如此谨慎,不知道会挑出怎样一个人间难得的好儿媳?”
方府的辰宴散后,已经是很晚了。
杜修看见沈氏出来,从马车上跳下来,迎向她们,“娘,媳妇,一切还好吧?”
婆媳两个点了点头,“能有什么不好的?咱们是来参加生辰宴的,又不是来丢人现眼的,你还怕咱们丢了你的脸是不是?”
顾软原本只是跟杜修打趣,然而这话听在后面郑氏母女三人耳中,就像是在嘲讽她们今天丢尽了脸一样。
杜宝珠刚想冲上去跟顾软理论几句,沈氏和顾软却钻进了马车里,马车很快走了,杜宝珠恨恨地跺了跺脚。
那些夫人小姐也陆陆续续坐着自家的马车走了,然而郑氏母女三个租的马车却迟迟不来。
方府的管家看见了,提出让她们先坐着方府的马车回去,郑氏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