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柠被禁锢在偏殿,一连几日,除了送膳的小宫婢,没有其他人来过。
而慕容胤也没有去看过她。
这一夜,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却寂静得诡异。
冰冷坚硬的漫地金砖上,跪着几十名黑衣暗卫,静默,肃杀。
慕容胤高坐在上方,冷冷启口:“朕要你们做的事,做得如何了?”
跪在最前的一名黑衣暗卫抬首,语气无波地应道:“回主上,按照主上的命令,这几天我等并未打草惊蛇,只确认殷乔此人仍隐匿在凤栖宫,亦已安排人手防堵在凤栖宫密道的出口外。”
“很好。”慕容胤扬唇,划出一道带着杀气的弧度,“这次朕要瓮中捉鳖。明日辰时,朕要你们倾巢出动,暗中协助御林军捉人。”
“是!”下方响起整齐划一的应声。
慕容胤扬袖一挥,所有暗卫迅速撤离,悄无声息,只不过眨眼间就凭空消失于寝宫。
整个殿内,除了皇帝,只剩下一直沉默站立在旁的绯衣男子。
“你有什么想说?”慕容胤转头,微微眯了眯眸。
萧斐大胆地盯着他细看,半晌,摇头道:“陛下眼底的那条血线时隐时现,是被蛊虫逐渐被滋养的征兆。陛下这几日可有什么不适的异状?”
“没有。”慕容胤回道。
除了易怒之外,并无任何身体的不适感。他已尽力控制那股戾气,未有失控行为。
“蛊术素来神秘,每一只蛊虫都必有一只母蛊控制,若不能找到那只母蛊,无药可医,无法可除。”萧斐说道。
“朕清楚。”慕容胤淡淡颔首,瞥他一眼,警告道,“蛊虫之事,不准外泄。”
萧斐点头。
他确实想过要告诉白柠柠,但陛下与她之间好像有点什么芥蒂。而且巫蛊之术不是医理能解释,就算医术再好,药材再珍稀,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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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宫闱的氛围一反常态,变得紧张肃杀起来。
处处可见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的御林军,尤其是凤栖宫,被包围得犹如铁桶,里面的人插翅亦难飞。
慕容胤穿一袭玄色帝袍,袍袂随风翻卷,银发束冠,缀以璀璨明珠。他这一身墨色和银白发色相衬,竟出奇的耀人眼目,映出一种冷冽锐气的俊美。
他身后跟着一群大臣,还有一名白裳女子。女子手脚戴着铁镣,步履艰难,清丽的面容没有表情,冷漠而麻木。
一群人来到凤栖宫的宫门前,慕容胤停下步伐,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扬声道:“朕今日请各位爱卿一起,了结近日来的后宫风波!白婕妤——你跪下!”
戴着铁镣的白裳女子被侍卫推出来,扑通跪倒在皇帝面前。
“朕问你,当日入宫,是否朕强迫你?”慕容胤居高临下,眯眸盯着她。
“不,是臣妾自愿。”白裳女子摇了摇头,平静回答。
“朕再问你,你与殷乔的苟且之事究竟从何时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慕容胤继续问道。
“是在臣妾入宫之后。正如认罪书上所写,臣妾愧对圣颜,做出不可原谅之事,臣妾罪该万死!”
白裳女子以额触地,深深跪伏。
群臣纷纷鄙夷相视,直道“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