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依旧和往日一样,淡淡地道:“冬阳,你下去吧。”
冬阳作了一揖,“是,奴婢告退。”
铜镜中映出女子清丽的脸,因为方才的发髻实在太重,让凤浅觉得头发上任何东西都是多余的累赘,所以拆发髻的时候,直接把所有的珠钗金簪全都拆了下来,此刻完全就是不施粉黛、不点珠翠的一张脸,脱俗的冶丽,却又干净的透彻。
男人站在她身后,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干净而修长的手指从后面贴上了她美丽温静的脸,“怎么无论何时看着浅浅,都觉得这么好看呢?”
“本身就好看,自然是百看不厌。”
凤浅扬了扬下巴,嘚瑟地说完,又拿白皙的手指头戳掉了落在脸颊上的大掌,哼了一声别开脸,“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陪你的美人用膳呢。”
“哦?”男人可以清晰地从铜镜里看到她撒娇的模样,唇畔的笑意更深,显得愈发潋滟,他挑了挑眉梢,故作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她不是去找你告状诉衷肠了吗?”凤浅对他的明知故问表示相当鄙视,嗤了一声,“为了安慰她的受伤的心灵,难道你不该陪着她用个晚膳?”
“这都知道?”
耳边传来男人愉悦的低笑声,磁性而沙哑,那样的音量仿佛是因为他越靠越近而产生,凤浅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呼吸的温度也逐渐升高,耳根处染上一丝几不可察红晕。
“小醋坛子,你莫不是派人跟踪她去了御书房?”
凤浅攥了攥手心,咬着牙不屑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派人跟踪才能知道?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不好好跟你诉一番苦,怎么对得起她自个儿的伤?这不是一般女人的正常心理吗?”
要是那个落花不去找他,自己倒是真要怀疑她的动机了。
这么好几天的工夫,这么费尽心思传出这样的绯闻之后前来龙吟宫挑衅,好不容易被她甩了个巴掌还留下了印子,好不容易崴了脚留下来证据,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
要是自己,肯定也会善加利用的。
而且所料不差的话,那个女人肯定得装出好的一朵白莲花而来,非但不会跟这男人提及报复雪耻之事,反而会在告完状之后为自己求情,博一个善良大气的好名声。
而自己,就该成为那个恶毒的主母了。
男人英俊的容颜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出现在了铜镜中,这下子凤浅可以明显看到他脸上的神色,揶揄、含笑、戏谑、宠溺……饱含着种种他对着她的时候才独有的模样。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若是你的话,就不会去告这个状?”
男人的眼角勾勒出细细的笑纹,绵长的温柔挥之不去。
“那是当然。”凤浅哼了一声,倨傲地扬着下巴,“我刚才说的是一般女人,我又不是一般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哦?”男人挑了挑眉,“那若是换了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