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确定她回去之后会不会要求离开,但是他想赌一次。他不想再让她活得那样行尸走肉,不想让她的生活中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他想要她开心快乐。
她说只要离开皇宫、离开他的身边,她就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可他一直觉得,即便是走了,她心里那道伤疤如果无法抚平,那么她一辈子都会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哪怕真的有一天她和别人在一起……
即便南宫彻不愿意去深想这种可能性,但这也是确实存在的可能性。
他一直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真的要让她这辈子再无心结,能够做到的仅他一人。
不过,红玉说他卑鄙,倒是真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放她走,就算是回宫之后,她想离开,他也不会放手的。
哪怕他赌输了,也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之间,一旦他放手,她绝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这么坦荡的承认自己卑鄙,南宫陛下,您就不怕传回去让您的子民笑话吗?”
红玉已经习惯了他的厚颜无耻,可是这一天他这话还是不由觉得恼怒,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似的,所有的力气都像是打在一团软棉花上。
她突然有些能够体会南宫彻以前那种心情了——无论跟她说什么都没用的那种心情。
可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位子什么时候颠倒成这样了?
反了,全反了!
南宫彻淡淡挑眉,“你是南越的皇后,让他们笑话我这个皇帝,难道你的面上很有光?”
“很快就不是了!”红玉脱口而出。
南宫彻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方才好不容易柔软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漆黑的眸暗的完全看不到光亮,仿佛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
红玉看着他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莫名的,心里闪过阵阵懊恼。可是现在要让她说出什么挽回的话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是垂着眼不去看他。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四周唯有偶尔的蝉鸣想起,却让气氛愈发寂静的诡异。
直到一直白色的信鸽突然飞到他们面前。
南宫彻伸手抓过,熟练地取下鸽子腿上那封信,翻开阅读。
红玉微微眯眸,盯着他手里那只白色信鸽,“你的属下怎么会知道我们住这里?”
这里好像不是什么应该被知道的地方吧?
南宫彻的目光始终落在信件上没有抬头,薄唇轻启,淡淡地道:“就像你猜想的那样。”
她猜想的那样。
红玉闭了闭眼,嘴角挑起一抹笑,是不是她最近太好说话了,所以他肆无忌惮地骗她之后还可以这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明明随意走进了这间屋子,结果竟然是他让人搭的。
混蛋!
可是看着他温温淡淡没有表情的侧脸,她竟然连骂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真是……
“信上说什么?”她心里憋着火,语气不善地开口,“现在终于要打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