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什么?”绮妃自嘲一笑。
“你本来就不太喜欢说话,为人比较内敛深沉,关于相府里的事,你很少说起。不只是对我,就算我们众姐妹一起说起家里的事情时,你也最多只说丞相大人对你很严苛,其他的,例如童年趣事之类的,我还真的连一点边边角角都没听你说起过。”
说到这里,她意味不明地朝凤浅看了一眼,“说起来,你还为此博了个不错的美名呢。”
不太喜欢说话,还深沉内敛?
凤浅摸了摸鼻子,这说的真的是她吗?
她怎么觉得自个儿现在最怕无聊最怕沉闷,成天就恨不得拉着别人闲侃玩耍呢?
“什么美名?”凤浅顺势问下去。
“说你没有大小姐脾气,又不爱显摆,安安静静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绮妃凉飕飕地道:“不过我倒是一直觉得,你这人——大概根本就是没童年的。”
凤浅原本还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在绮妃说完“没有童年”四个字的时候,她脸色微微一变,心脏像是陡然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痛传来。
很诡异的感觉。
其实她不记得自己的童年,并不代表那就是一场伤痛,为何提起这个的时候,就会这样?
心痛的感觉,连她自己都难以控制。
或许是凤浅一下子太过安静,又或许是她没有及时收敛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以至于绮妃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心里一慌,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暗骂自己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
这个人,早已不是可以任自己欺凌的弱小,而是一个可以随时捏死自己的存在!
“你……”
“也说不定哦。”凤浅骤然抬眸弯唇,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笑靥如花的模样让绮妃恍惚觉得方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有没有童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爹娘,都选择把我们送来了东阑,成为一个见不得人的细作,不是吗?”
绮妃脸色一白,“这是我们自己答应的,与爹娘何干?”
“你敢说,他们没有怂恿或是威逼利诱你?又或者,没有拿家国大义来压你?”
凤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逐渐染上一丝嘲弄,“若是有的选择,你会舍弃西阙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跑来东阑当一个细作?”
绮妃脸上的伪装逐渐褪去,她不得不承认,凤浅说的都是事实。
“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会记得这些?”
“需要记得吗?用脑子想一想,就能知道。若非如此,我又为何在失忆后想尽办法摆脱那个身份?”
绮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何止是凤浅,就连她这个没有失忆的,也在想尽办法摆脱那个身份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大人到现在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要是上头不同意,她该怎么办?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再一次深深后悔,为什么当初会答应来东阑。
若是没有来,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