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宓怒气冲冲地乘车回家,行至半路又改了主意,让车夫带他去别的地方,找消息贩子买情报。
那些失踪的女孩子和鸨母,除非离开了京城,否则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挖出来!
消息贩子收钱办事,让杨宓回家等着,几天后就会有结果给他。
杨宓临时起意来买情报,没带太多钱出门,他掏光了身上的钱付了定金,约了到时候付尾款,这才放心地回家去。
他前脚出门,后脚又进来一个男人,敲敲柜台。
接生意的办事人正低头写字,手上笔都没放下来,嘴巴上先熟络地致欢迎词。
“欢迎光临,客官要买些什么?”话说完了了,搁笔抬头,脸上笑得更加热情,“哎呦,花五爷,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来巡视生意的?”
“嗯,随便走走看看,你这里一切都好?”年轻的花五爷花庆玉二十出头,秀气的脸蛋来自母亲,但衣裳底下微微绷起的肌肉说明他是个纯爷们。
“都挺好的,刚刚还做了一笔生意呢。”
“一切正常就好,最近京城局面多变,多加小心一些。”
“五爷,正是这多变的局面,我们才有生意做呀,不过对底下兄弟们,我们天天都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的。”对方见刚写的东西墨迹已经干了,小心地拿起来准备归档。
花庆玉眼尖地扫到上面几个字,伸手要看,
这就是刚接的生意?”
“正是,寻人的。”对方双手送上,“说来也怪,不寻亲不访友,寻一群鸨母和女孩子,她们的地址倒是写得清清楚楚,只说现在人去屋空换了房主。”
花庆玉面无表情地随便看看就还了回去,“既然是养女孩子的鸨母,八成是仙人跳,你们照规矩办吧,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拉倒,反正钱不能少赚。”
手下人呵呵一乐,将纸张归档,明日派人去查。
花庆玉继续例行公事地问了问别的事情,然后出门打马就走,特意绕了一些路,甩开周边认识他的闲人,最后到达了天水坊诚郡王府门外,直接就向门上站班的府兵家丁打听白蔻是否在家。
王府的人见他一身干干净净客客气气,以为是生意上的客商,也很客气地告诉他白蔻不在,要么留字条,要么下午至傍晚再来等她。
花庆玉道了谢,没有留字条,只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讲好下午再来,牵了马掉头就走,去别处打发了半天时光,下午再进天水坊,王府门上的人见他来了,就指点他从侧巷走,还能追上白蔻的马车。
照着指点,花庆玉果然在侧巷里追上了马车,老崔停下车,白蔻打开车门,双手扶着门里的扶手,就这么车里车外地说话。
“门上刚才说有个叫花庆玉的年轻人上午来找我,原来就是你?”
“正是在下,久仰白总大名。”白蔻站在车里,花庆玉也就没下马,他在马上抱拳行礼。
白蔻一眼看见他胳臂抬起时的肌肉变化。
“你身上有江湖人的味道,京城里姓花又混这一行,看上去还混得不错的,难道你是花家人?”
“白总好眼家的,他们哥俩没分家,我们小辈也就一起排行,我在家行五。”
“唔,上元节那天麻烦你们善后了。”
“白总太客气了,那是我们应做的,是那帮宵小先坏了规矩,与白总和顾爷无关。”
“那么你今天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我收到一个消息,去年那起轰动一时的诬告案子,今天有人想找那几个鸨母和女孩子。”
“哦?知道为什么吗?”白蔻微眯起眼睛,这真是个及时的情报。
“似乎是案子之后,鸨母和女孩们就失踪了,找人的人留下了四个地址,不巧我都记得,那地址当时正是那四个鸨母的,要找人也是因为这几个地址如今都换了新房主,鸨母和女孩们全都不知去向。”
“五爷知悉此事后,可有与别人说过?”
“除了白总,我不曾与任何人说起过。”
“五爷真是聪明人,怎么就想到要告诉我呢?”
“那场案子轰动一时,女孩们在公堂怒斥昏君,揭露了豫王利用赈灾打压太子的真相,而那案子,原告父子俩真正要告的人是白总一位长辈,曾经在教坊司当过差,熟悉妓业各种门道的唐林,好在证据确凿,证实是他们父子俩诬告。”
“这案子已经过去,涉案的人都有了惩处,现在又冒出人来找那些鸨母和女孩,这是还有人不死心。”白蔻冷笑了一下,“多谢五爷转告消息,这就当是我跟你买情报,希望五爷帮我盯紧一切动向,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又生事端,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偏要自找麻烦。”
“白总吩咐,我一定尽力。”
“五爷想必过来一趟也是要避开各种耳目,以后有什么消息,就通过区家大车行吧,他们会把信件原样送达,早上发信,下午我就能收到的。”
“好,我记下了。”
“多谢五爷。”
“不客气。”
白蔻与花庆玉友好分手,老崔赶起车子驶入马厩,白蔻回屋换了衣裳就匆匆去见王妃。
宁佩兰那会儿在忙着料理人情往来的家务事,白蔻进来,她东西也不收拾,就这么摊在桌上,唤白蔻挨着身边坐下说话。
“看你这匆匆忙忙的,有事找我?”
“是啊,要紧事。”
宁佩兰一听这话里口气不对,冲自己的贴身丫头一使眼色,丫头就带着屋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