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衙役,管家迅速把这条大八卦禀告给王妃,宁佩兰这才知道昨天的事,万分惊讶,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看看顾昀对白蔻到底是什么想法。
但是,宁佩兰转念又担忧起来,那几个举人说话恶毒难听,但说了一个事实,白蔻服侍了顾昀三年,有多少人会相信她是完璧呢?众所周知顾昀手下的家生丫头到了年纪会放良嫁人,所以他不会染指,但白蔻那时是官婢,官婢服侍未婚的男主子,又不是丑到不堪入目,否则哪有不睡的道理。
这还正想给白蔻介绍宗室子弟呢,要是人家借此质疑,也是无话可说。
这下是真有点尴尬了。
宁佩兰挠挠额头,心里有些烦躁起来,下人此时又送了一封信进来,宁佩兰看封皮上是石天琦的名字,连忙拆阅,上面写着她的小月子快结束了,问他夫妻二人和顾昀哪天有空就约哪天见面,年底了,大股东们是该聚一聚了。
距离上一封信过去了好几天,也不知道石天琦对私拆她信件的夫家人是什么态度,反正宁佩兰不感兴趣,她只是保持着股东和朋友的面目与石天琦好好相处,有什么与她相关的消息就及时告诉她。
大公主府现在还是封禁中,朝廷的最后处置一日未下就不必急着幸灾乐祸庆祝******的胜利,毕竟石天琦还占着大股东的名分,现在就撕破脸对生意没好处,加之她又是大公主的女儿,天家对出嫁的女儿总是要多几分宽容,而大公主的罪名目前看来也就是替豫王收集美女享乐,所以这案子的结果很可能大公主府被轻轻放过。
既然有这种可能性,自然更要与石天琦保持住良好关系,做她的贴心姐妹,但政治上的事就爱莫能助了,宫长继只是个旁支郡王,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帮石天琦的忙,至于顾昀,区区一个世子,同样也是指望不上的。
宁佩兰想了想,把信收起来,等晚上丈夫回来商量之后再回她的信。
顾昀在外面与宫长继碰了面,跟他讲了昨天的事,请他想办法派外人到牢里疏通一下,让那几个贱嘴的外地举人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京城爷们。
宫长继一开始也是生气,但顾昀的整人计策更是让他吃惊。
“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种整人手段?”
“老早以前就会了,当初王笑东派人勾搭温谷山的时候,做了些龌龊的事情,我那时就这么报复回去的。”
“你当初叫谁去办的这次再照办呗。”
“你不是狐朋狗友多么。”
“去去去,你才狐朋狗友多呢。”
“好好好,不说这个词,你就帮我打听一下,我那毕竟是几年前的旧手段了,兴许现在有了新的手段呢。”
宫长继挑眉斜眼,“反正你的宗旨就是尽可能地折腾他们给白蔻出气?”
“对,而且他们骂的那个难听,一定要让我们那位府尹大人相信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举子能骂出那种话来,必然长期处在特定环境中,说不定就是他们在老家暗中操持贱业,或者是贱籍者冒名科举,这才学得满口下九流的话,反正别让他们这辈子有好日子过。”
“行,只要府尹大人相信了这一点,管他们是不是自己操贱业还是贱籍者冒名顶替呢,先革除了功名再慢慢审。”
“这事就交给你了,办成了请你吃酒。”
“行行行,等我消息。”
宫长继随即唤了一个府兵与他交待一番,顾昀又塞给他几张小额银票和几两碎银,府兵领了差事迅速出发,宫长继一胳臂抡上顾昀的肩,带着他往别处走。
“放心啦,一定给你俩出气,整得他们这辈子都不举。”
“这敢情好,我喜欢这主意。”
宫长继没忍住,揉了揉顾昀的脑袋,一脸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学坏了啊,以前这种馊主意是白蔻的长项。”
“她服侍我这么久,我学到几招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奇怪,不奇怪,走走走,我们还跟人有约呢,别让人久等。”
宫长继派了人赶去府衙做小动作,而衙门里刑房书吏也正审着这起有伤风化的小案子,他们当街用最龌龊不堪的话辱骂白蔻但实际上车里坐的是顾昀,这就让案子不好办了,照惯例这类骂人的案子达成和解缴点罚金就可销案,可这几人是故意找茬言语恶毒,顾昀又只是把人送来没说要怎么办。
刑房书吏们感到一阵难办,只得先拖下去打板子,他们都是外地举人,没有家人在身边照顾,还是衙役去他们目前借住的寺院取了包裹行囊才叫他们有了衣裳遮体御寒。
外面噼里啪啦竹板打肉和呼痛的惨叫混在一块儿,来衙门办事的寻常百姓闲来无事都在围观,一个专门在衙门给打官司的原被告双方做中间人斡旋为生的中人溜进刑房,银子开路,把事情和要求跟他们都说清楚了。
书吏们收钱办事,等外面板子打完了,提回刑房再审,问的就是操贱业和贱籍者冒名顶替的事了,可把这几个举人吓出尿来,又哭又叫地喊冤叫屈,直呼祖上十八代都是良民,没干过贱业更不是贱籍。
进了衙门的嫌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刑房书吏们早就看够了,不承认就算了,拖回监牢里继续呆着,他们则写了卷宗呈给师爷。
手里除了卷宗又多了银子的分量,师爷自然心领神会,转身呈到府尹大人案前,请求严审重判。
府尹看完卷宗发现这案子的性质眨眼间就变了,从有伤风化的小案子变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