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佩兰在上房的耳房里待客,宫长继回来听说甘氏在,他就自己换了衣裳然后去外书房与管家料理家务,没一会儿小厮又领了顾昀进来。
“我们才分手,你怎么就过来了?”
“不是你大清早地给我留口信要我到家后过来一趟么?什么事呀,这一天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两个人突然面面相觑,然后双双恍然大悟。
“哦,是王妃。”
“是白蔻。”
“管家,白蔻回来了没有?”
“回王爷,白大掌柜还没有回来,早上的确是王妃是以王爷的名义去晔国公府给顾世子留的口信。”
“咦?我昨天在工场呆了一天,她还有事没跟我说?”顾昀转转眼珠子,又问管家,“管家,昨晚上白蔻回来后是不是又出去了?”
“顾世子好神算,昨天下午白大掌柜的姐姐白蕊急急忙忙来找,但那会儿白大掌柜没回来,她只得先回去了,想来晚上白大掌柜从侧门出去,应该就是去茶室了。”
“那就是她姐姐白蕊又出事了。”
“你是东家,水贞是管事,若是生意上的事应该直接找你,但她找白蔻,可见是她们姐妹私事。”
“但白蔻又要找我,看来这私事得我出面帮忙解决。”
“那你在这陪我喝茶慢慢等吧,正好我这都是些迎来送往的应酬事,你也帮我出出主意,备些什么各色礼物合适,你家要是有用得上的我们一块儿买。”
于是他俩和管家在外书房里讨论起来,不知不觉等到了白蔻回来,顾昀就去客院等着,这里毕竟是王府,他上次偷偷摸摸进了一次白蔻的小院,可不敢来第二次。
没等多久白蔻就过来了,顾昀看她进门就忍不住地欣喜和激动。
“我突然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您的意思是我老得太快?一夜老三岁?”白蔻没好气地看他。
顾昀顿时哑口无言,“咦?我没这意思!这话句也不是这么解释的!”
“那您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了,刚发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是拍到马蹄铁上了。”白蔻故意做个翻蹄子的动作,马蹄铁是钉在马掌上的嘛。
后面进来上茶的下人听到他俩对话,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又赶紧整肃面容,放下茶盘,给两人斟上茶水行礼告退。
这敞亮的上房顿时就只有他俩,一个多余的闲杂人等都没有。
“说吧,找我什么事?你姐又怎么了?”
“被人骚扰了。”
“谁?!有外人敢来砸我的生意?!”
“我跟您说过我这一支被除族的事吧?”
“说过。族人露面了?找你姐了?”
“嗯,直接上茶室找人,被客人们的下人看到了,最近留意一下圈子里的女眷动向。”
白蔻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个腹稿,把这几天的事按时间顺序讲给了顾昀听。
“那个提亲的男方家已经被我说服,不会再起这个主意了,他们会找族里算账,所以昨天族里就派人找上白蕊了,说是来的那个婶子白蕊自己都不认识,但是一张嘴巴好厉害。”
“唔,族人露面,你姐有这份从小的感情在这里,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难免,你别生她的气了,最后她不是没上当么,留了个口子给你处理。”
“茶室招待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女眷,一个外人闯进来就会带来不安全的隐患,再说了,那是做生意的地方,又正是生意的时间,扔下差事不管与外人说话?你花钱雇她是这么干事的?”
“好好好好,听你的,就原谅她这一次,她要是再犯糊涂,公私不分,我就开了她,另请新厨娘。”顾昀举手投降,这种事他不和白蔻争辩,白蔻永远是对的,“你姐姐的事不说了,我们说说怎么对付你这个族人吧?”
“前族人。”
“是,前族人,前族人。”顾昀觉得这叫法真拗口,“你想怎么办?”
“收回族产。”
“啊?!”
“趁着他们经营不善,又欠下大笔外债,唆使债主上告,拿资产抵债,我在背后慢慢回收。”
“但这并不能全部收回,城里的店铺可以这么弄,你们白氏一族的族田却是一分地都动不了的。”
“不要紧,能收回多少收多少,反正他们经营不善,现在不出卖将来自己也要结束关张,那时还更卖不出价钱来,族田就留给他们吃饭好了,安心去做个地主,不要想着做商人了。”
“好吧,我先查一查他们到底有多少外债,能迫使他们卖掉多少城里资产,但如此把他们逼急了,可能就会对你不利了。”
“我就是要他们对我不利啊,事情闹大了才有人给我撑腰,我才不会悄无声息地把事办了,我巴不得闹大了才好。”白蔻底气十足。
顾昀摇头轻笑,“什么都是你有理。”
“本来就是我有理。”白蔻眼睛一瞪,腮帮子鼓鼓得像个青蛙。
“但他们自知早已把你们这一房除族,还要找上你们姐妹的话,说不定他们已想好了另一套能博人同情的说辞。”
“管他们什么说辞,惹毛了我都上公堂说去。”
“好吧,暂时就这么定了。”顾昀拍拍衣裳站起来,顺手就去牵白蔻,把她也拉了起来,“我们上街吃饭吧?我有个好馆子带你去。”
“这个时间外出吃饭?”白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