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姑姑走出正殿,看到傅紫霏站在门外满脸震惊,就连看到她来了也没想到躲避,知道傅紫霏只是听见她刚才的话了,也不好说什么,轻轻点了头一下,迅速走开了。
傅紫霏看着云层厚重的天际,整个人都是冰凉的。没有人告诉过她,那位坐在崇政殿的龙椅之上,遇到她会笑的小皇帝,居然会是这样残暴的人。虽然入宫以来她也偶尔会听到宫人死掉的消息,但从没有听说过这样残忍暴虐的死法。
她觉得她被骗了,成了牺牲品。她紧紧攥住帕子,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祭灶、扫尘、吃灶糖。
大观的庄子里过节的气氛远比京城更浓厚更生动,京城里,不管是皇宫还是相府,或者是王府,过节都像是精雕细琢的玉器,看着华贵却没有生气,按部就班,一举一动皆有规矩定例。不像是在大观,上上下下都起来,小孩子和大人都欢声笑语的,厨房里酒香肉香四处飘散,时不时的田埂上还会传来一两声清脆的爆竹声,就连鸡鸭牲畜都变得要比平时更欢快许多。
明珠看郑嬷嬷她们剪窗花,看得兴起也想跟着剪一剪,却被所有人给拦住了,说是孕妇不能碰刀剪,她只好托着腮在一旁看热闹。
宇文初看她闲得无聊,就叫她过去:“让人准备纸笔,我们给大家写春联吧。”
明珠这才高兴起来,急匆匆让人铺陈了两套纸笔,她要和宇文初比赛,看谁写的更多更好。郑嬷嬷见状,便给素锦使了个眼色,素锦微笑着退出去,把这件事告诉庄子里的人,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一时间求春联的人多得不得了,全部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上百人。
明珠一看这架势就吓愣了,但因为已经夸下海口,只能硬着头皮写。宇文初倒是无所谓,镇定得很。
两个人摆开架势比谁写得快,宇文初写惯了字,腕力又好,写得飞快。明珠之前还仗着自己好记性,但凡是见过的对联都是记得的,兴致勃勃地一连写了几幅之后,发现不对劲了,既没有宇文初的写得好,又没有他快,内容也没有他受看,当即往椅子上一坐,嚷嚷道:“写不动了,写不动了。”
宇文初瞟她一眼,心知肚明她是怎么回事,微笑着把她推到桌前,把笔塞到她手里:“这么多人等着呢,你自己夸下的海口,现在要反悔?也不怕他们伤心。”
明珠撒赖:“我手酸,昨晚落枕了。”
宇文初就问:“哪里酸?我给你揉揉。要不就让唐春来给你扎几针。”
明珠躲不掉,只好翻白眼喘气:“这么多,我哪里写得完!”再抱住宇文初的胳膊各种撒娇:“殿下写,殿下比我写得好,他们也一定更喜欢殿下写的。”
宇文初作势板了脸道:“胡说!他们想要的就是王妃写的。不信你去问他们。”
郑嬷嬷等人知道他是要逗明珠开心,便凑趣道:“真的,至少奴婢们就想要王妃写的。”
“看吧,我没骗你吧?”宇文初十分周到地把纸也给压好了。
明珠没有办法,只好道:“那我写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殿下写。”
宇文初笑道:“行。”
明珠又写了十多幅,始终觉得累了,便溜到一旁喝水看宇文初写对联。
此时窗外天蓝云白,阳光灿烂,屋子里火盆烧得红艳艳的,新鲜的柑橘散发着清香,坐在书桌前的宇文初映着天光,更添俊美,沉稳如同山岳一样,让人心生信赖仰慕之意。
明珠越看越觉得看不够,索性放了水杯托着腮,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看。
郑嬷嬷察觉到了,微笑着招手叫丫头们全都轻轻退出去。如此一来,就没有人研墨晾对联了,明珠站起身去,默默地帮他研墨晾对联。
宇文初写得很认真。写完了一厚叠纸,不见有人及时递纸过来,便道:“拿纸来。”回头一看,明珠正蹲地上手忙脚乱地理纸呢,见他看过来就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那个,一不小心手滑了,裁好的纸全掉地上了。”
“其他人呢?”宇文初走过去帮她收拾纸张,见她手上袖口上全是红纸上的红色和墨渍,便哄她道:“擦擦你的脸,这儿花了。”
明珠深信不疑,抬手往脸上一抹,便抹上了红黑二色,犹自茫然不知,问他道:“怎么样?好了么?”
“还有这里。”宇文初很是认真地又指了指她的额头和另一边脸颊。
明珠挨着擦了一遍,抹了个大花脸,冲着他笑:“怎么样啊?”
“可以了。”宇文初把纸收拾整齐码在桌上,招呼她过去:“来,继续给我研墨。让我也享受一下红袖添香的滋味。”
明珠给他逗得直笑:“美得你哟,刚才不是我一直给你研墨递纸的?居然都没发现。”话音未落,就见宇文初望着她神秘兮兮地一笑,不由十分奇怪:“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宇文初揽过她,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明珠微红了脸,大大方方地抱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好了正想再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就又见他对着自己神秘兮兮地一笑,不由奇了:“到底在笑什么?”
宇文初替她正了正簪钗:“觉得你好看啊,心里美。”随即继续低头写对联,一本正经地招呼她:“把这幅对联拿到那边去晾着。”
“嗳。”明珠屁颠屁颠地来回跑,偶尔狗腿地夸一句:“我们殿下的字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