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府中,傅明正瞪着眼睛在骂明珠:“是不是我不拦着你,你就要答应了?我说我要杀了那些胆敢逼迫你的人,你叫我做什么?你有父有兄,这些人就敢算计到你头上来,不一巴掌把他们搧个半死,他们不晓得什么叫痛。”
明珠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低着头任由他去骂。其实她明白的,这件事,从江州子当着宇文佑等人开口开始,她就没有了退路。
她必须去的。傅相府可以为了她不管天下人怎么说,她也相信母亲若是知道,一定不会为了治好自己的病而让她以身犯险,更相信太皇太后未必也会逼她走这一趟。
但是她不能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努力而不得,那是命,因为害怕而不去努力,那就不可原谅。而且为了宇文初,她也必须要去。
宇文初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她很想也为他做一件事。哪怕就是知道那山中有虎,她也要走这一趟,她就是这样的女子,爱就爱了,不顾一切的爱。就算是后来学会了小心谨慎和保留,但是宇文初也用他的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他值得她爱,并且是深爱。
他愿为她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她走这一趟为他谋得一份好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还能为母亲和太皇太后争得一个机会,让她自己安心。
傅明正见明珠低着头不说话,假装很是乖巧地由着她去骂,就知道她已经拿定主意了,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去打明珠的头:“你是傻子啊?人家随便挖个坑给你跳你就去跳啊?还是睁着眼睛往里跳!再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
江州子在一旁看得直咋舌,低声道:“傅四爷真威风……居然敢当着老父亲的面虐待做了摄政王妃的妹妹……”
“吓!闭嘴!”傅明正本来就看他十分不顺眼,这会儿正好拿他出气了,凶神恶煞地朝他冲过去,手指着他大声骂道:“她就算是做了王母娘娘,也还是我妹子,我爱怎么骂她就怎么骂她,爱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就是不许别人动她一根头发,不许别人骂她一个字。包括你!你这个xxx……”(此处省去一千字)
江州子本来自问也算牙尖嘴利不吃亏,对上了傅四爷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只好目瞪口呆地听着傅明正不带重复字样地把他臭骂了一顿,眼看着傅明正越说越激动,手都要戳到他头上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匆忙往明珠身后躲,委屈地道:“我就是知道你们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不得不行此下策的。”
“你还敢说?信不信我把你撕碎了去喂狗?”傅明正冷笑着回头:“安大总管,把这位鲁先生请下去好好招待招待,让他一定记得我们傅相府的热情好客,一定会立刻想起来他究竟姓甚名谁的。”
“我交待,我就是江州子,鲁后退是假名。”江州子见他笑得阴风惨惨的,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道:“看吧,就这样你还敢杀人灭口,若是我私底下悄悄和你们商量,老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又叫明珠:“英王妃,做人不兴过河拆桥的,你不能我才把傅相爷救醒就要灭我的口啊。我敢保证,我所说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并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不然叫我不得好死,不,死在我自己的手术刀下。”
死在他自己的手术刀下,作为医者,这算是最毒的誓了吧。明珠盯着江州子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信你。”
江州子立刻喜笑颜开:“有眼光,难怪能做摄政王妃。为着你有眼光,我可以免费为你多治疗一个人。”
明珠心想,太皇太后的病也不知道能否治得好,若是他不能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就等于浪费了一次机会,不如再要一次机会。因为已经和宇文初学会了讨价还价,知道不能有一说一,而是要有二说三,便道:“四个人。”
江州子皱了眉头:“不行,最多三个人。”
明珠立即和他拍手成交,他却避开了:“我不治死人和不治之症,不然杀了我也是这样。”
傅丛之前一直不发一言,这会儿才道:“你就是江州子?”
江州子骄傲地道:“如假包换。在下的医术如何,傅相你最清楚,再不然,叫唐春来过来与我对质也行,他当初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傅丛便吩咐傅明正:“既然如此,你便派人去把唐春来请过来验明正身。”
傅明正听这个意思,竟然是要让明珠答应江州子所请的意思,不由急了:“父亲?”
傅丛淡淡地道:“各有各的命,没有谁能替谁活,这是你妹妹的劫数,也是机会,你要相信她。”若是明珠这一次做得好了,又算是立了一次大功,将来宇文初荣登大宝,她先有献图之功,后有舍身成全之美,又有嫡长子傍身,家世超然,谁也动不得她了。
傅明正沉默下来,阴冷地看了江州子一眼,转过身出去了。
江州子见傅丛三言两语就把傅明正给打发了,十分崇拜:“傅相您可真是了不起,在下对您多有好奇……”
“若不是你刚好需要小女,你的好奇心绝对不会如此泛滥,哪怕就是老夫横死在你脚下,你也不会多看一眼。”傅丛虽然不阻拦明珠,对江州子也不会有好脸色:“老安,把江先生请下去休息。”
安如山立刻板着脸站出来:“江先生,请。”
江州子一脸的无奈,只是眼睛里闪着狡猾自得的光。他又不傻,自然是知道像明珠这样的身份,要请动她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冒险,不用这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