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冥这几日被司命烦得头痛欲裂,他躲在一处无人经过的仙山上,吹着冷风喝着小酒,只觉得没有司命幻凝的日子里,生命是如此美好,人生是如此快活。
这处仙山寸草不生,下面是一条翻涌着巨大浪涛的激流,卷起的波涛携着巨大的风浪不停拍打在仙山之上,日积月累之下,把那仙山生生撞成了一轮残月的形状,而覃冥就屈膝坐在残月最上方的一角,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脚下奔涌狂啸的激流。
这个时候,一只初具灵智的云雀高高飞上了浪涛,它不停拍打着七彩的翅膀,低垂着头想去捕捉随着浪涛翻卷跳跃而出的金纹龙鱼,可是它的法力实在低微,几次尝试,非但没有捉到一条鱼,还好几次险些被白色的浪涛卷了进去,要知道这里的浪涛很是凶险,它初具灵智,法力低微,真要被卷进去了十有八九会失了性命,以它这等修为来看,它如此做法当真是冒险之极。
覃冥看着有趣,坐正了身子,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只有趣的小云雀,连手中的美酒都忘记喝了。
直冲天际的巨大浪涛中,它小小的身子坚忍不拔地往咆哮而来的水浪中冲去,七彩的羽毛之上凝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在一片白色的水浪中快速地扇动翅膀,有几次它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海浪直直击中,狠狠地甩在身后坚韧如铁的月牙山上,覃冥看得浑身一抖,自己都在为它痛,可是它还是不放弃,一次次的冲入浪涛,一次次的无功而返,覃冥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收起戏谑的笑容,持着酒瓶缓缓的站起身来。
覃冥在月牙山上站了七天七夜,最后一日的傍晚,那只云雀终于捕获了一条瘦小的金纹龙鱼,它高兴地拍打着七彩的翅膀,小小的尖嘴叼着那条金纹龙鱼,拼劲全力的朝空中飞去,就在它马上就要飞上月牙山的时候,从白色的浪涛中突然跳出了一条巨大的锯齿飞鱼,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在幽寒的月色中透着冷冷的青光,盘子大的眼中满是嗜血的鲜红,那雀儿却不知情,还在拼命朝上飞着,殊不知危险已在它身后降临,隔着不足半米的距离。
覃冥眼睛一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掷出了手中的酒壶,那酒壶在空中瞬间化为一道银色的长箭,带着雷霆之势朝那雀儿的身后直射过去,带着覃冥五十万年的修为狠狠地刺入了锯齿飞鱼殷红的眼中,那锯齿飞鱼哀嚎出声,整个月牙山都在它悲戚愤恨的哀嚎声中晃动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它庞大的身躯重重的跌回了水中,激起的浪花涌上天际,把那雀儿直直的冲到了月牙山上。
覃冥飞身而去,云袖一舞,那雀儿便安稳无恙的落在了他的长袖之中,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刚刚死里逃生,待听到身后不停回响着的巨大哀嚎声时,才瞪圆了一双鸟眼,惊恐万分的向身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