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客人,你们带来的是热情的友谊还是兵戎相见的猜忌?”,一炷香之后,围拢上来的突厥人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个拄着拐杖,头戴鸠尾的老者缓缓走了过来。
“……你大唐的语言说的不错,看来我们不用找翻译了。”,于梁不答反笑,满脸真诚的表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的部落驻扎在这周围,多少会跟大唐人打交道。”,这老者又操着蹩脚的中原话说道,脸色依旧带着警惕,丝毫没有因为于梁的笑脸而放松下来。
“很好,你很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在大唐人的地盘,就要按大唐的规矩来。”,于梁摸摸鼻子笑道,“这就是适者生存的道理。”
“……那么你是来给我这老头子说教的么?我的客人。”,这突厥老者紧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着说道,看来他已经断定出于梁没有恶意。
“说教?不不不,我才不干这种没好处的事,我要找你,只不过想谈一笔买卖而已。”,于梁歪着头,颔首点了点远处的毡包,“我听说你们突厥人对于贵客,一向是请进毡包中用美酒和羊羔款待,而不是站在这冰冷的寒风中吃沙子不是?”
这老者微微错愕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挥手示意周围的族人让开一条路,以嘉宾的礼节请于梁一行人进入驻地。
这只部落规模并不大,但是族人的素质明显比一般部落要强一些,从一些小细节便能判断出,算是突厥人中文明开化的那一种。
或许是于梁说的话起了作用,他们一行人刚刚在毡包中坐定,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油香。
那是突厥人待客的隆重礼节,宰杀刚满月的小羊羔烹饪,将最肥美的嫩肉献给客人,再配上一大杯马奶酒,其中的滋味足够让人流连忘返。
尽管一行人来得仓促,但是这毡包内部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布置起来,来自西域的地毯被铺上,点起了黄铜火炉,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与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于梁大之咧咧的坐在贵宾席上,任由那些突厥女奴服侍自己,十分的心安理得,这幅模样落在那老族长眼中,不仅不以为意,甚至脸上还多了几分笑容。
这老头子无疑是个精明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不会看错,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吃苦的人,那么他这赶了一夜的路,风风火火的来到自己的地盘,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或许,关系到部落的兴衰存亡也说不一定……老迈的头狼或许不如年轻时那么强壮,但是直觉和敏锐性却会随着阅历的丰富而更加成熟。
宴席足足持续了将近两个多时辰,这期间于梁和老族长都没有谈正事,两人只是不断的举杯共饮,风花月雪的调笑着,仿佛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而于梁带来的那些弥勒教好手,则由突厥女奴服侍着频频劝酒……虽然这些姑娘远不如大唐侍女那般耐看,但胜在都是十几岁的姑娘,自有一股青春的异域风情活力。
美酒佳肴,温柔的女仆,这无疑是男人的温柔乡,到了酒席结束之时,双方参与宴会的人都倒下了不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然,无论是于梁还是老族长,都没有半分醉意,两人的眼睛甚至越来越亮,待到下人收拾了残席,这老族长将于梁引导到居住的卧室中,亲自为他泡上了一壶解酒的茶,这才笑着问道,“不知贵客是否还满意鄙族的招待?”
“马马虎虎吧。”,于梁剔了剔牙,随口回到,他这不雅的动作惹得小吉祥翻了好几个白眼,暗地里踹了他一脚。
“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未请教客人的尊姓大名。”,这老族长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态度又恭敬了几分,“鄙人阿史那特兰。”
“……我的姓名不重要,甚至你的姓名也不重要。”,于梁总算是坐正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就算黄金贵族的血脉再金贵,一旦是个死人,那也就没有用了。”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阿史那特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皱眉道,“我族中有数百精壮男子,在这片区域的突厥部落中,实力并不弱。”
“那是只考虑了你们突厥人,实际上,大唐边军只要想动你们,屠掉整个部落最多不过一个多时辰。”,于梁毫不客气的说道,话音落下,整个毡包中顿时安静下来。
“……这不可能,除非你们想引起一场战争!”,阿史那特兰豁然站起喝道,“我们的王和你们的皇帝都不会轻易破坏和平!”
“和平?或许吧。”,于梁轻松的笑着,嘴角一咧道,“不过总有野心家是不甘心和平的,因为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阿史那特兰怔了片刻,又沉声问道。
于梁没有再多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那是柳青青给他的官商腰牌……至于于梁自己那块皇商的牌子,为了隐蔽行踪,他自然不肯随便乱用。
“我是一个商人,天生逐利的商人,只要让我发现了商机,我便不会错过这赚钱的机会。”,于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人看不清底细。
“我们部落跟你们没有通商。”,阿史那特兰确认了牌子的真实性后,扔回给他后冷漠回道。
“我没打算跟你部落做交易,事实上,你们那点牛马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于梁毫不客气的奚落道,丝毫不管对方难看的脸色,“我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