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大知晓在口才上不是赵天对手,吃亏上当亦也不是一次。为防再次上当,索性不再张口,哼了声后就转身带着兵马走了,他是去找能够驻扎兵马营地的合适地形。
赵天设计匡走胡阿大,接下来就要面对丰润小镇上那些从面上被姬云江收服的村庄。蓟州这么大的动静过来上千兵马,赵天确信丰润小镇不可能不知。此刻镇子里,大白天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无非两样,一是设伏,二是逃光。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赵天断定镇子上的百姓不会轻易撇下家园出逃,集合全镇之力在自己的地盘上设伏生死一战,赵天区区五百兵马还真不可力敌。
来到镇子的入口,赵天喊话,“我乃永平府巡检司平南使,请镇上当家的出来搭话!”
赵天连喊三声,片刻,镇子里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只见他青衣打扮,眉宇轩昂,倒也一身绅士巨贾之气,“我乃镇上里甲穆天华,我等世居于此,与蓟州井水不犯河水,大人为何兵指我丰润?”
赵天说道:“尔等不思皇恩,暗通辽东满虏,本官代表朝廷来收复失地,尔等要是明白事理,还不赶快除去埋伏出来迎接!”
“朝廷?”中年人苦笑,“流匪过境袭击我们时朝廷在哪里?永平府派人过来欺压收纳粮税时朝廷又在哪里?”
赵天怒道:“这么说来,尔等拒不投降了?”
“夹缝生存而已,还望大人见谅!”
这世间从不缺少开战的理由,赵天明知丰润小镇百姓尴尬的处境,但不得不硬下心肠。/既有官家名义,赵天佯作发怒:“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私通辽东,交粮纳税,与叛匪一般无二。你既身为里甲,就应为全镇百姓的前途着想,再不投降待我大军杀将过去,玉石俱焚!”
穆天华道:“并不是我等背叛朝廷,大人应该心知肚明,现在天下大乱,四处祸起,此朝廷还有何威严?永平府代表辽东的人马过来逼降,我降之!今蓟州又代表朝廷来降之,如此反反复复,嫣大人退后辽东复来,我等当又何如之?”
赵天见这个中年人口吐文雅,说的又条条是道,便道:“你是怕辽东复仇回击?”
“我也怕大人袭击!”
赵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你对辽东并不忠心,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只要你依我三件事,我便让尔等继续夹缝生存!”
穆天华大喜,道:“但请道来!”
赵天说道:“第一,你可以继续做你永平府的里甲,官面上可以交你的税粮,但暗地里绝不得再做其它有助于辽东的事。第二,我兴城的兵马以后会经常过境南下,我可以不剿灭你们,但你们不得做有害于我兴城兵马的事。第三,想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我诚心想与你们交好做友。我不会像永平府那般欺压尔等,我会以平等的地位与你们相处甚至是做生意,望你们丰润也是坦诚相待!”
穆天华愣了,“就这三件?”
赵天回道:“对,就这三件,难道你不依?”
“不,不是这个意思!”穆天华回道,“既然赵大人以真诚相待,我等怎会不识抬举,这三件事对我丰润并无害处,三件事我全依!”
赵天目前需要的是配合,而不是杀戮,也明白要想收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什么都得靠现实说话。
“既是如此,还请穆里甲告知镇内埋伏之人休得动手免得误伤,我的兵马会在你们镇子边上扎寨住上几日做出假象,否则即使我不动手,后面关外的那伙骑兵也会撕了你们。”
一听说要挨着镇子驻军,穆天华马上脸色变了。吱吱呜呜的还他没等开口,赵天哈哈大笑:“大军兵马虽挨着你们驻扎,但我和两个部下会住在镇里,穆里甲是否欢迎?”
赵天看出穆天华的戒心,索性自己住在镇里为质以示真诚!穆天华尴尬的抱拳施礼,“大人真乃君子也,如此坦诚相待,穆某却暗留戒心实乃惭愧,如若大人不弃,就住在下的寒舍如何?也好让穆某备些水酒以尽地主之宜!”
赵天哈哈大笑:“那就叨扰几杯,还请穆先生前头带路!”
留下周长山和姬云峰在镇外安营扎寨,赵天带着周青和吴志共三骑进镇跟随穆天华而去。
倒不是赵天胆大以身涉险,如此状况下,赵天不相信穆天华会做出傻帽的行径来。赵天以身涉险进镇,一是示以坦诚相待,二是想与穆天华结交一番。兴城的发展,现在三面是死方向,只有南下。而丰润是必经之地。无论以后是通商贩粮,还是倒卖私盐,都绕不开丰润的地盘。后世过来的赵天深知海洋的重要,兴城向南经丰润到海边不过数百里之遥,那里不仅有着丰富的渔业和盐滩,而且海港有着极大的通商便利。赵天急于打通出海通道,这丰润是重要一环节。若如穆天华肯合作,这丰润就可成为中转站之一,这对兴城极为有力。赵天极力的想对穆天华收心和开出的第三个条件都是为达此目的。
丰润镇子和老破城街差不多大小,数个村落混在一起形成了几条街的繁荣。赵天既已只身入镇,穆天华便撤去防备让百姓们各回各业。
在穆天华的宅邸,数杯酒过后,赵天与穆天华谈论起天下和永平府的形势来。席间赵天对穆天华的风雅谈吐和独到的见解感到诧异,经问才知原来穆天华数年前还曾中过举人,只是憎恶鞑子朝廷减丁政策而放弃致仕回家经商。本就有着家底的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