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方才教过的,你作弊。 ”
座下,有个七八岁的顽皮少年低声嘀咕着,声音恰好能让元显帝和周围的人人听见。
元显帝哈哈大笑,倒是也没出口反驳,只一双眼睛看着陆樱,想看看她接下来如何化解。
“不如,我出个题,大家来猜,没人猜中,就算我赢了。陛下便放过我这一回,若是有人猜中,便算我输了,我再另外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眼见元显帝的态度和蔼,少了居高位者的那份威严,陆樱的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所以,皇权大于天之类的威慑力在她身上并没有很强。
相反,陆樱清楚的知道,做了皇帝的人其实内心都很孤苦,因为他的喜怒哀乐不能轻易外放,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果然,元显帝来了兴趣,“小丫头,才华有,胆子倒也不小。你就这么肯定,没人能答得出你的问题?要知道,这大殿内才富五车学高八斗的人可不在少数哪……”
陆樱俏皮的笑道:“答出来,大不了我再多表演一个节目好了。”
“哈哈哈,好好好……”
元显帝笑的畅快,显然没想到陆樱一个女孩儿家,竟然不怵天威,还敢在人前这么自信,对她那个问题倒愈发期待起来。
陆樱轻咳了一下,徐徐开口,“从前,有一辆马车,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黄梨木造的车厢。请问,这辆马车是谁的?”
什么?
这也太扯了吧?
殿内静寂了一下后,众人哗然四顾:这也算是问题?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答是张三的马车,你非说是李四的,这要怎么判定?
果然有人问了出来。
陆樱一脸自信,“等我公布了答案,你们自然会觉得极有道理,现在,谁要来作答?”
一时间,殿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樱身上,好像这场宴席的主角是她一样。
“是王室中人,怎么也要是位王爷吧?汗血宝马,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有那大着胆子的妃嫔开了口。
陆樱摇头。
“那就是富家翁,黄梨木做车厢,可见是为了好看,当摆设用的。”
太子妃萧素素一脸兴趣盎然的答道。
陆樱再摇头。
王侯,将相,富家子弟,游学夫子……
甚至,还有人猜到了马行管事,觉得是他造了这样一辆马车,赶出去想招摇显摆,证明他的马行里有好马。
陆樱抿嘴浅笑。
直等到能想出来的答案都被猜完了,陆樱始终都在摇头。
昌平郡主不服气的开了口,“陆樱,你是在耍弄我们的吧?”
“臣女不敢。”
陆樱正色看向元显帝。
“既如此,公布答案吧。”
元显帝显然心情很好,似乎没想到,一个小丫头随便出了个问题,竟将大殿内的这么多人都给难住了。
陆樱抬头,突的显出了些许惴惴,“随便想出来博陛下一乐的,如果没答好,陛下别怪罪,好吗?”
“大胆……”
身旁,有那看不过眼的内侍开了口,显然是觉得陆樱得寸进尺了。
陆樱愁眉苦脸的耷拉下了脸,元显帝大笑着摆了摆手,“不怪你不怪你,说吧。”
一时间,不止昌平郡主,便连裴皇后等人都一脸讶异的去看元显帝了。
陆樱俏然开口,“马车是从前的啊,从前有一辆马车,臣女的题面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见众人都呆愣着,陆樱低声说道:“那个人姓从名前,名叫从前啊。”
短暂的沉默后,殿内响起了众人不可思议的哄堂大笑。
元显帝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一边还手指着陆樱冲陆澄道:“陵山候,你这女儿,实在是有趣的紧啊。”
本以为被昌平郡主盯上,今日的陆樱要倒霉了,不料竟然转危为安有了这样的结局,先惊后喜的陆澄起身谢恩,顺势冲陆樱招了招手让她归位。
陆樱行了礼,转身退到了秦夫子身后。
昌平郡主呆若木鸡,想要反驳一句,却发现自己全然无法开口。
陆樱是讨巧了,可是,又有谁能说她错了?
有些颓然的转身,正瞧见那对凤头鹦鹉还落在隆字根雕上,昌平郡主顿时恶狠狠的给了旁边那内侍一个眼色。
收拾不了陆樱,宰了这两只鹦鹉撒撒火还是可以的。
可是,变故就出现在这一瞬间。
内侍手中的网兜一个没套牢,那两只凤头鹦鹉就复又飞了起来,一边飞,还一边阴阳怪气的念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吾心甚痛……”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云郎,昌平思你念你,你之心意,是否如我一般?”
静安殿内一片死寂,方才还有的窃窃私语声和觥筹交错声,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听得见那对凤头鹦鹉扑扇翅膀和诵念诗句的声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云郎云郎,昌平思你念你……”
一遍又一遍,两只凤头鹦鹉在殿内盘旋,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念叨了许多遍。
昌平郡主刚要落座的身子,就那么僵住了。
好一会儿,她缓缓抬头看向还飞着的凤头鹦鹉,满眼怒火的吼道:“人呢,都死了吗?还不快把这对死鸟给我拍死……”
话语中的戾气,任谁都能听的出。
受了惊吓,那对凤头鹦鹉对视一眼,怕死的朝殿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