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天并不长,却让秦舒云和澹台宁尝尽了相思苦。
秦舒云为澹台宁宽衣,看到他背上有箭伤留下的伤疤,眼睛又红了。
澹台宁用不再柔滑的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心疼的说,“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我怕你担心,便没告诉你。”
秦舒云抿着唇把搜下,结果发现他的腰间、腿部都有伤口。
她经历过战场,知道真的厮杀起来,武功再高也难防暗箭。
就是因为澹台宁的家信一直都说安好,秦舒云才****担心他有没有伤到哪儿?严不严重?是不是怕她担心,才故意隐瞒?
“以后别瞒我了。”秦舒云哽咽着道。
“那你也别瞒我。”澹台宁瞟一眼她的肩膀,提出要求。
秦舒云略带害羞的瞪他一眼,道,“你知道我伤口康复的速度快,只要没断气,都会好。你和我不一样……”
“我心里记挂着你,就算阎王要收我,我也不会跟他走。”
“呸呸!”秦舒云锤着澹台宁的胸口道,“不知道说些好听的。”
澹台宁抓住秦舒云手,把她打横抱起,霸道的说,“本王乏了,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床幔放下,窗外的满月害羞看到房内的场景,拉一片云彩做遮挡,把自己藏了起来。
有人趁着这个空档从安王府飞出,身影飘逸,一身灰袍。
十月十六,兵部尚书再上折子,询问宋皇如何抚慰阵亡的将士的亲属。
辽平一战,宋国除因周金的战策失误一次折损八万余名将士外,其余几场战役的伤亡十分小,加起来不到五千人。
宋皇下令统一安抚的条件,全部一视同仁。
兵部尚书听后再问宋皇,如何安置周将军府?
他这个问题问住了宋皇,亏的有洪亮机敏的把话题绕到其他,才不至于让宋皇当着众朝臣下不了台。
散朝后,宋皇召见了替他挡问题的洪亮。
永寿宫内,宋皇问洪亮,“你认为该如何安置周将军府?”
“周金将军膝下虽已无子嗣,但他在世时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小将,譬如此刻正在抚安稳定战局的江统方江都护便是其中之一。”
“你是想说,从将军府里再选人接任周金的职务?”
“圣上圣明。”洪亮恭谨的行一礼后继续道,“辽平此役折损的八万将士,是我朝最为精锐的军队,全部都是经受过战场考验的老兵。他们的战死是我朝的损失,如今边城尚不稳定,齐赵两国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周将军府尚供有会练兵的老将,圣上需要他们再训练出精兵,必须得好好安抚。”
“难道朕给将军府换了主人,他们就不效忠朕了吗!”宋皇略有不满的质问洪亮道。
“圣上莫要忘了,当年荣王蒙冤,您派人去摘荣王府的匾额时,府里供奉的老将都做了什么……”
“你……你提这件事做什么!周金和当时的荣王能一样吗!”宋皇比洪亮还要激动,拍着桌子怒吼道。
洪亮赶紧跪下,“周将军此役和当年荣王确实不一样,但是不知情的朝臣和百姓太多,在这些人眼里,是一样的啊。老臣旧事重提,只想提醒圣上,不要忘记当年的损失,让将军府做出和荣王府一样的决定,我大宋,不能再损失人才了!”
望着已经显出老态,头上露出银丝的洪亮,宋皇胸腔中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
他靠坐回软垫上,带着愧疚和疲惫说,“朕当时被奸佞小人迷惑,连带着举国百姓都在怀疑,朕为了稳定民心才做了那个决定,哪想到……哪想到他们都要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