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这时候自毁长城不太合适吧。恕我难以从命。”
明钦对梅吟雪的古怪脾气难以理解,甚至懒得再委曲求全。
“那好,这条胳膊暂且寄在你身上,等除掉了独尊王,我再来取。”
梅吟雪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般了结。
“我才不会答应你这种无理要求。你四肢俱全,总惦记我的手臂做什么?就算给你砍下来你有地方安吗?想当三只手的女妖怪?”
明钦摇了摇头,心想梅吟雪修为虽强,却喜欢无端生事,关键时刻未必指望的上。叹了口气,飞身掠上山道,循着钟、于两人逃去的方向奋起直追。
“好小子,你敢丢下我。就你那点微末伎俩,没有我从旁帮手,还不是送死的份儿?”
梅吟雪大感恼怒,明钦的反应大出她意料之外,原本想找个台阶反客为主,谁知人家根本不看她的脸色,闹了个不欢而散。
明钦对她始终都怀有戒心,若是换作苏梨落、穆清绝那样的关系,倒不妨满口应承。梅吟雪提出这等要求,不免会揣测她包藏祸心,如果说为了对付独尊王,什么荒诞无理的要求都可以虚与委蛇,将来真要兑现诺言,必然是理屈词穷,自遗其咎。
…………
明钦意识到梅吟雪太过麻烦,干脆弃掷不用。沿着山路一阵疾驰,过了盏茶功夫,果见山腰上现出一座洞府。大门顶上刻着三个大字,写的是滴冰洞。
“是这里吧?”
明钦使了个幻化之术,隐去了神游镜的护持,神魂游移如同飘风一般。顺着山门的缝隙悄无声息的穿了过去。
山洞中甚是晦暗,也不见什么防卫的喽罗,隐约听到一些人语,循声摸索而去,转过一条石柱。面前现出一座宽敞的石室,山壁上火光熊熊,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石室中设了些石桌石凳,坐着不少人。对面有数层石阶,中间摆着一张石制的交椅,上头坐了个身披玄甲的妖魔,脸上戴着黄铜面具。坐在火光不及的暗影里,显得幽森诡异。
坐中则有不少披毛戴角的妖怪。上首是一个胡须火赤的大汉,穿着明黄色的铁甲,目光炯炯,稳如山岳。
这时,钟遇穷和于灌愁急匆匆的赶回,站到场中向主位的妖魔复命。
明钦心头恍悟,那玄甲妖魔多半便是独尊王了。可是坐中的妖怪足有一二十个,黄甲的大将尤其神完气足,气势不凡。在这里刺杀独尊王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你俩回来了。”
独尊王手臂微抬。示意两人入座。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甚是不舒服。
钟、于两人在黄甲大将对面坐定,钟遇穷垂头丧气的道:“回禀大王,卑职奉命到归义庄催缴税赋,又将大王一番美意转告给归义夫人。谁知那杜老鬼不识抬举,十分谩骂大王。又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丫头,暴起行凶。差点打杀了我俩。”
“竟有此事。”独尊王闷哼一声,想必很不愉快。
黄甲大将哈哈一笑,声如洪钟的道:“两位尊使一路辛苦。不知是什么不开眼的宵小之徒,竟敢和独尊大王为敌。待我派两位老师前去捉拿,剖心下酒,给尊使出气。”
于灌愁忙道:“铁崖将军太客气了。我独尊宫号令苍梧野。岂会拾掇不下两个毛头小子,只因大王对归义夫人十分敬重,这才手下留情罢了。”
明钦微吃一惊,想不到黄甲大将就是象主派来封山的铁崖将军,听他的说话似乎已经和独尊宫达成某种协议。
铁崖抚了一把赤须,嘿然笑道:“独尊王统率十万妖魔,我家象主也是钦敬的很。收拾一个归义庄自是轻而易举。不过如今两家结盟。理当无分彼此。独尊王闭关多时,恐怕有些洞主会心存观望,不服约束。在大王召集十三家商定大事之前,何不就拿归义庄开刀,以儆效尤。”
“不错。”独尊王慢吞吞的道:“听说象主和枕戈山城在南关鏖兵多时,不能取胜。本王正想亲自走一趟,会一会山城的厉害角色。”
铁崖恭维道:“想那厉宁宇原本不过是大王的属下,他的后人见了大王之面还不是抱头鼠窜,不堪一击。大王神功告成,将来收复天南故地,象主必会鼎力相助。”
“甚好,甚好。”独尊王支着脑袋,低沉的笑了一阵,石室中响起森冷的嗡鸣。
“对了,”铁崖拍了下脑门,猛醒道:“本将不久前得到探报,山城已经派出高手闯入望乡岭窥伺咱们的大举。而且打伤我几个哨探,若是大王允准的话,我就派人拿住这几个人交给大王处置。”
钟遇穷轻嗤一声,大喇喇的道:“这些人竟敢闯入独尊宫的地盘,我们岂会任由他们来去如意。客随主便,将军不必担忧。我就排兵布阵,让他们插翅难飞。”
“如此,本将就先行谢过了。”
铁崖推座而起,拱了拱手,气势昂扬的道:“事不宜迟,本将这就率部踏平归义庄,将归义夫人等首领一网成擒,交给大王发落。”
钟遇穷振作精神道:“我和老于调遣尸兵捉拿山城的人,铁崖将军,等到大功告成咱们再开怀畅饮如何?”
“一言为定。告辞了。”
铁崖朝独尊王行了一礼,率领麾下的将佐大步出洞去了。
钟遇穷和于灌愁互视一眼,告了个罪,快步出洞准备。
明钦大喜过望,想不到阖洞妖魔眨眼功夫走得一个不剩,只留下独尊王孤家寡人,真是莫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