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仙子倒挂在石柱上,看起来摇摇欲坠。起云则居高临下,气势十足。山洞中光线晦暗,石柱离地数丈,众人对两人的招式看不甚清楚,只见起云剑光霍霍,如同雷鸣电闪一般。
起初两人同在巫仙派学艺,感情甚是笃厚,后来因为私自修炼黑巫术反目成仇,积怨很深,不但朝云仙子对起云百般奚落,起云也一心要致她于死地。
起云剑芒闪烁、气势如虹,朝云仙子已然让出石柱,避而不战,除非踊身跃下石柱,眼看是非死即伤了。
哪知朝云仙子反下巫仙派,究竟有些过人之处。眼见起云挥剑疾扫,直击她头颈要害。朝云仙子腰肢一扭,脚踝绞住石柱横掠大半个圈,耳听的轰隆一响,水桶粗的石柱四分五裂,起云站立不稳,顿时剑式大乱。
紧接着一声吟鸣,朝云仙子拔剑在手,斩尸剑上流溢着青熠熠的光彩,好像一汪湛深的冷泉,寒人毛发。
也不见她如何借力,整个身躯直楞楞的人立而起,挥舞长剑朝着起云后背疾刺。
这几式兔起鹘落,拿捏的妙到毫巅,或许是绸缪已久的。起云一击不中,已经被她滑飞到侧翼,未及变招,脚下的石柱又被朝云仙子绞断,只得提聚真气,稳定身形。
朝云仙子却不给她喘息之机,剑势连绵,虽不如起云那般劲悍,缜密处则犹有过之。起云勉强封挡了几招,斩尸剑上透射出幽冷的碧光,针骨砭肌,让她感到一阵烦恶。
长剑交击,传出一连串叮铛悦耳的响声,起云收剑一看,剑刃上崩出许多细小的缺口,顿时脸色阴郁异常。
长剑和拂尘是修道者比较常见的佩饰。一刚一柔、一文一武,象征着道家内圣外王的最高境界。
有些以剑道著称的门派往往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规矩。这倒不是说佩剑本身比性命来得重要。道家讲究清净无为,所谓‘以武止戈’,老聃说,‘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再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剑作为兵道的象征。采取一个审慎的态度,亦合乎道家贵生重己的观念。
但是一旦决定动用兵戈来解决纷争,就须抱定舍生忘死的信念,不能再预留退步了。
可惜昏愚之人大多不能体会这条戒训。一则流于好勇斗狠,所谓‘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或‘抚剑疾视,曰,彼乌敢当我哉’?真正到了天下危亡的关头。又多是为虎作伥,腼颜苟活。
起云虽还不至于与剑偕亡,佩剑被毁,自然大觉难堪。厉喝一声,挥掌劈出一道灵力,石柱砰訇一声炸裂开来,暴雨惊霰般扑天盖地罩向朝云仙子。
“去——”
朝云仙子夷然不惧。斩尸剑漫然一划,光影暴涨,照彻十丈方圆,好似一口巨大的铡刀从天而降。
起云心头一寒,百忙中横剑格挡,两剑相撞。佩剑喀嚓一声震的粉碎,起云面如死灰,只觉得大祸临头,斩尸剑是克制尸妖的利器,她虽然自诩身躯强固,在斩尸剑面前也有螳臂当车的感觉。
“朝云师叔,手下留情啊。”
生死俄顷之际。一条女影从后洞飞身掠出,扯住朝云仙子的手臂哀恳求告。
“莲香——”
明钦见那女郎乌发披拂,容颜娇美,穿一件宽松的道袍,却是秀色难掩,清新脱俗。
这一阵功夫,众人趁着朝云和起云交手的当儿,七手八脚的将堵在洞口的大石一一挪开。
孤山派的人顾不得外面危险,慌慌张张的逃窜而出。
“明先生,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快走吧。”
巴巨阙对朝云仙子手下的尸妖十分忌惮,招呼甘婀荷一声,让她一起逃命。
“钦之,别看了,快走。”甘婀荷扯住明钦,跟在孤山派后面往洞外奔去。
起云死里逃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认出发声搭救的是自家门徒莲香。沉着脸道:“莲香,你怎么跟这个叛徒搅在一起,你师哥呢?”
“师傅……师哥他……”
莲香一见起云,不由眼圈泛红,泪珠泫然。她在起云门下修行多年,起云尽管性情严厉,对她还算不错。
莲香和登龙上人的儿子登科情投意合,形迹亲密。只是登龙上人对她不甚看重,一直迁延未成。登科为了提升功力结交了巫毒教的毒士伏都子引为知己,两人互换功法,时常切磋。不料在一次同门考核中,登科露了底细,举派大哗,连及登龙上人的声誉都受到影响。
巫仙派禁令极严,但登科毕竟是十二峰主之一的登龙上人的爱子,他只要做足功夫,让登科闭门思过,躲过这阵风头还不算太难。
登龙上人又向他供出伏都子的踪迹,派遣精锐弟子捉拿毒士。登科立功心切,反被伏都子所制,连累莲香也落到他手里。
伏都子将登科炼成药人,又霸占了莲香迭施凌*辱。莲香为了自我保全,不得不虚与委蛇,直到明钦来滴冰洞刺杀独尊王,伏都子将他赚进石峰中,让莲香伺机下毒谋害于他。
莲香失手露出马脚,这才下定决心反戈一击,及至明钦施展金刚法相扭断伏都子手臂,夺取阳燧镜。莲香也反客为主,掌握了伏都子炼制的药人和毒方。
可惜明钦下山后迟迟未返,朝云仙子得到独尊王已死的消息找了过来。朝云通晓黑巫术,又谋得了斩尸剑,早就想除掉独尊王,将滴冰洞据为己有。但是独尊王的行尸功非常霸道,朝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