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照警惕地朝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才敢走进芦苇丛中:“万事俱备,只差那块令牌。”
洛骥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我姐床榻里侧的床沿下有个暗格,你去找找。”
“我不与她睡一张床。”沈霜照冷冰冰地说。
洛骥嗤笑一声,话语意味深长:“我姐这么爱你,竟然还没碰过你。”
“够了,你的那些话我不想听。说到底,就是要拿到那块令牌。”沈霜照打断他,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若我没记错,半月后是洛期的生辰。令牌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藏在那里,那么当晚,我一定会拿到令牌。”
“这般有信心?”洛骥问,“陆清容那边,你可也说好、安排好了?”
“这是自然。”沈霜照应道,“详细的改日见面我会与你详谈。届时你等我的信号,莫要轻举妄动。”
一想到能彻底摆脱洛期,洛骥觉得自小到大所受的委屈顿时都涌了上来,眼睛里虽然泛着泪光,可心里却是难掩兴奋:“好,这次……一定要成功。”
沈霜照看着他,缄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若是可以,我想见一见彩儿。”
闻言,洛骥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除了一丝戒备外,还掺杂着愤恨与妒意。他握紧拳头:“不行。与你见面本就是小心翼翼,我不能带着她一起冒险。你若是真想见她,且等事成之后再作安排。”
沈霜照悻悻然,她想好好向彩儿说句“对不起”,如此看来是没机会了。她从芦苇丛中走出来,抛下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水澜城渡口的时候,天色渐暗,荒芜的城郊已然没什么人出没。
“沈霜照。”陆清容一行人正要回沙海,去郊外坐船的时候,她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独来独往的沈霜照。
幻红自然也看见了,她急忙拉住陆清容,按住她的手:“小姐,你莫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城主的事更要紧!”
陆清容皱着眉,无奈也只能就此作罢。她驻足在原地,借着夕阳落下后的一丝微光去望那人越发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她的心很是不安。她们之间仿佛是隔了千万座山河,无论怎么努力,手与手终究是牵不到一起。
“她已经走远了,莫要再看了。”幻红心焦得很,陆清容像是流连于玩具摊前的孩子,非要自己硬拉着她走才能迈出一步。
陆清容收回视线,态度坚决得很:“我迟早会带她走。”
幻红只是在无声地叹气,这几人之间的纠缠何时才是个头。她亲眼看着陆清容从一个果断自持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忧虑又冲动。即便是失忆了,她还是爱沈霜照。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吧。曾经那么成熟心狠的人,最后还是逃不了为情人心软,因情人心痛的命运。
“走吧。”陆清容转身向前走去。她爹的事发生得太突然,沈霜照那里她招呼都来不及打。失去了与自己的联系,那人又该不安了吧?
光是想到沈霜照不安的样子,陆清容的心就揪了起来。真是舍不得她为自己受一丁点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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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有消息了。”静玉从殿外急匆匆地跑进来。
靠在座椅上假寐的洛期睁开眼:“可是我想的那样?”
静玉跪下,却是长久地不说话。
洛期勾唇笑了笑:“你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退下吧。”
“主上可需静玉做些什么?”
“不用。平日里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洛期缓缓地又闭上了眼,“没有我的命令,切莫轻举妄动。”
静玉颔首:“静玉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