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夜子晟而言,纪倾尘的病无疑是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消息!
夜晚的凉风沁入骨髓,却也令人思绪倍感清晰。夜子晟收回思绪瞧着邱田,郑重地嘱咐道:“马上叫人过来,24小时轮班盯着那间病房,看看费腾跟小婳是不是每天都在这里。”
尽管护士说的那个人的情况跟纪倾尘完全吻合,但是向来心思缜密的夜子晟还是想要求一个万无一失:“一旦确定了纪倾尘是真的患了重度肾炎,就马上把消息放出去,告诉华锦川,告诉媒体!百年纪园,家大业大,内忧外患自然不可避免,而如今纪陌生年事已高撑不了两年,唯孙纪倾尘一旦无望,纪家分崩离析,小婳无依无靠如浮萍般飘零,早晚都会飘回我怀里来的。”
“易婳小姐本就与少爷有深厚的感情基础,相信少爷离婚后,就过往的事情对她认真忏悔,她一定会回到少爷身边的。”邱田赞同地点点头:“我一直觉得,易婳小姐才是真正能配得上少爷的女人。”
闻言,夜子晟激动地站不住,双脚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一双手一会儿探入口袋里,一会儿纠结着握在一起,闪烁的眸、跳动的心,以及迫不及待的神采,怎么瞧都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正在初恋的少年。
邱田望着自家主子,心里也在默默想着,若是纪家真的倒了,那么费家就不必再为纪家操劳了,他与费雪是不是就可以不算是对立方了?
*
夜宅。
在闹剧之后,冷易烟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方芬情急之下给夜子晟打电话,焦急地说了哆哆被冷易烟抱走的消息,可夜子晟只是在电话那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急什么,抚养权的事情,可以法庭上谈。”
方芬眼看儿子离婚的心意已决,咬牙挂了电话,看着书桌前的夜樾道:“怎么办,他现在一心想着小婳那个丫头,根本不愿意回头了!”
语罢,方芬扫了眼管家,冷下面色吩咐:“出去,找人守着长廊,我与老爷有话要说!”
“是。”管家挥挥手,领着两个打扫书房狼藉的女佣出去了。
方芬竖起耳朵在门板边听着,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她这才走回书桌前在丈夫面前站立。
明亮的灯华下,本就常年服药休养的夜樾,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他无力地坐着,双手交织摁着额头,闭着眼:“我这一脉本就是被家族遗弃的,爷爷是这样,爸爸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而子晟的健康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我原以为,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终于让阴云密布散去,让阳光布满我们往后的人生。谁曾想,这个逆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老婆、儿子不知道珍惜,非要去招惹根本不可以去招惹的女人!”
方芬眼眶一红,绕过长桌来到丈夫身边,握住他冰凉的一只手,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从初中时候咱俩恋爱到现在,你所有的情况我都知道。不管孩子们将来如何,子晟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往后的路,大不了我们就当做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我们夫妻俩相互温暖,相互体贴,有哆哆陪在我们膝下,我们的日子还是很幸福的!”
儿子若是要离婚,那就离吧。儿子若是要冷易婳,那就随他去追吧。他们都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了,他们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吗?
这一生,夜樾因为遗传性肾病已经付出了太多惨痛的时光,而方芬也因为丈夫身体的缺陷不得不撑起一个家,在外苦苦经营了数十年的事业,好不容易儿子长大了,他们老夫妻俩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夜樾终于抬起头来,却是百般无奈地看着妻子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孙自有儿孙福?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位不会!那位今天下午还找我去谈话了!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方芬瞳孔一缩!
她万分后怕、小心翼翼地问着:“纪......纪......他找你了?为的、是什么事情?”
“唉!”夜樾轻叹一声,反握住妻子的手。
感知她的颤抖,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道:“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这做贼心虚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倍感折磨!”
“是......什么事情?可是小云的事情?”方芬吓得要哭了。
夜樾赶紧摇头解释:“不是!你且放心,跟小云的事情没有关系!到现在为止,那位好像还不知道呢!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世上除了你跟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你且放心!”
“那......”方芬真的哭出来了:“呜呜~你说让我放心,可是我要怎么放心?纪老爷子一天不死,我心里一天就不踏实!每次看见沈君茹,我......”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夜樾眸子一沉,警惕地扫了眼书房的门板,道:“那位是为了小婳的事情找我的!那边认定了小婳做孙媳妇了,告诫我让子晟适可而止!不然你以为,我今晚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子晟从小到大,我可是一巴掌都没舍得打过他!”
“这不可能啊,小婳坐过牢,他们怎么会不嫌弃她的污点?”方芬作梦都没想到纪家居然会接受冷易婳:“如此按着纪老爷子疼惜纪倾尘的性格来看,要是子晟再对小婳多做纠缠,只怕......”
“是!你总算是想到正题上了!”
“不管小烟如何,她是真心实意爱着子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