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倒提醒了我,赛尔魔雇佣兵抢走我们两把狙击步枪,二十颗子弹,还有一个望远镜。这些话时,嬉皮表情从浮肿的脸上很快消失。
“看来,没办法一走了之,我得先把你和一个落难女孩弄出去,然后再回来拿执行任务必须的武器。你清楚那两把狙击步枪的大概位置吗?”
杜莫咧着嘴巴想了想,仿佛他转一转大脑,周身也跟着疼痛。“我记得是被赛尔魔雇佣兵拿走了,工厂中央有一间灰褐色的铁屋,里面好像通往什么地方,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通往地下工厂。”
“绑着的这个娘们儿,干脆一刀宰了她,免得日后引来口舌之患。”杜莫恶狠狠地说。我搀扶起杜莫,在彼此的头上顶一条毛巾,拎着空酒瓶朝工厂东北角走去。希望被人瞥见时,还被误认为是两个醉鬼。
受伤的黑亮科多兽,走起路来歪歪扭扭,显得极为笨重。我俩在枯黄的野草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嘴里在不断抱怨,为什么不宰了那个穿短裙的骚女人。我想,他多半是被打糊涂了,仇视心理一再飙升。杜莫毕竟是个身手老练的海盗,被几个地痞恶棍殴打,自然恼怒得很。但我很奇怪,杜莫为何与这个女人过不去。
“她又没打你,为何如此恨她?若没有她,这几个恶棍该拿你开心了。”说完,我把杜莫从矮墙下的窟窿里推出去,继续警惕地朝前走。
“卡蒙娅死了,被人挖空双眼,丢进鬣狗笼子里,被活活地咬死了。告密者是个女人,每天和卡蒙娅一起采集茶叶,我恨她们。”说着,杜莫浮肿的眼睛缝隙里刷地淌出两行热泪。
“卡蒙娅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帮人传话,那些该死的混蛋竟对她下手。”杜莫越说越悲痛,我怕他不能自已,忙低声劝慰他,示意他保持冷静,眼前有很多危险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杜莫昨晚与第二个任务传承者接头,得知了卡蒙娅遇害之事。他说他恨那些人,但那些人指谁,是杰森约迪吗?还是任务针对的一方?不难看出,杜莫对卡蒙娅的感情很深,不是个无情的海盗。但是,他刚才那些话,也让我听着揪心,一是为慷慨解囊招待过我的茶园女工,二是担心海魔号上的伊凉、芦雅等人。[]
四周的空气犹如无形的火焰,在身体表面缭绕,令皮肤异常难受。杜莫脸上的道道伤痕,害怕这般刺激,他面皮下的毛细血管,被混杂毒气的眼泪腐蚀得异常明显。我拖着杜莫开始小跑,虽然这样容易被识破,但必须争取时间,万一他煎熬不住,肥重的身体昏厥过去,想背着他翻过铁网,有很大的难度。
“杜莫,你得保持清醒,争取爬过铁网围墙去。看,那个落难的女孩在那儿,待会儿让她照顾你,躲避进丘陵山顶。我一拿回武器,立刻去找你们。”
杜莫的精气神儿,如被钉子扎过的轮胎,消散得很快,这会儿看来,远不比在小房子那会儿强盛。我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落难女孩飞快地奔跑过来,帮我一起搀扶杜莫。
“当啷啷,当啷啷……”锐利的金属碰撞声,在我们的右方响起,我急速侧目,映入眼帘的情景令我霎时一怔。
刺眼的阳光下,一个上身赤裸的彪形大汉赫然冒了出来,他的胸膛和双臂,鼓凸着惊人的肌肉,攀粘在上面的汗珠,使淡他黄色的皮肤闪着油亮光泽。
这家伙戴着铁皮面具,后脑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子,脸上的面具像经过铁锤长年累月敲打,充满磕磕碰碰的沧桑,面具两侧的脸颊部位,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扎煞出五颜六色的动物鬃毛。
这种怪异的装束,透着一种森严而又浓烈的死亡气息,使任何认为其滑稽造作的人都笑不出来,尤其他稍稍裸露的下巴边缘,长满狰狞的肉疙瘩,我知道,那不是肿瘤,看样子像被轰炸机投下的燃烧弹所伤,毁掉了容貌。
我很了解这种从死亡深渊爬出来的家伙,他们多数危险凶残,憎恨生命,痛恨每一个对手。
“杜莫,你和女孩赶紧翻越铁丝网,我来拖住对方。”落难女孩吓得有点发傻,明明听出我缓和语气中的急切,却呆呆地愣在原地,双腿僵住了一般。
“嘿!赶紧爬过这该死的鸡栅栏。”杜莫一把抓起女孩的颈脖子,另一只手揪住她屁股上的裤子,犹如往墙壁上挂东西。
女孩这才恢复意识,惊恐转换成求生的本能。她咬紧嘴唇,四肢奋力地往铁丝网上攀登。杜莫也顾不得伤口剧痛,自己攀爬的同时,不忘拽女孩一把。
“当啷,当啷……”赛尔魔雇佣兵的确很恐怖,他右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锋利朴刀,比我之前那把普通朴刀更具破坏力,偷猎者多用此工具割取狮子皮,假如臂力够大,对准水牛脖子猛地一轮,一颗牛头刹那间便滚落在地。可想而知,以这家伙的气力,若把朴刀挥砍在人身上,后果会是怎样。
割皮朴刀划着铁丝网,擦出道道火花,赛尔魔雇佣兵咬牙切齿,瞪着恶狠狠的红眼睛,凶神恶煞一般地冲我们逼过来。他越走越快,朴刀碰撞网格发出的噪音节奏,间隔越来越短。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啷啷……”这个魔鬼一样的赛尔魔雇佣兵,终于爆发了,他如一头逼近猎物后狂扑上来的猛兽,沿着铁丝围墙的根部,越跑越快,越窜越汹涌,如同疾驰的电车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
“快,杜莫,他在追你们。”随着我一声疾呼,那个赛尔魔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