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空,盘旋的海鸥不时发出鸣叫,仿佛如无数冰碴,坠扎在我的心头。别说我确实找到并藏匿了沧鬼那笔数额巨大的黑色财富,就是没有,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我说没有。
悬鸦莫名其妙地维护我,自然是冲着这比可能存在的财富而来,我若告诉他根本没这么回事。可想而知,悬鸦会怎样向我表达他的失望。命中水与我勾结的事情一旦败露,就算杰森约迪肯放过我,船上那个脸上画笼的杀手,非得双眼喷着火苗来宰我。到时候,怕是杰森约迪这位老船长都拦不住了。
“哼哼,那些东西啊!心诚则灵。”我冷冷地发出两声轻笑,说完也对眼前这个目光灼人的家伙暗示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懂,我懂,追马兄为人不错。我悬鸦呢,可是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朋友之间嘛!光为那点东西也太乏味,该到你展翅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托你一把。”
悬鸦这些话,说得有些鼓舞人心,我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可心里很清楚,八大传奇杀手的话,只可相信一半。在眼前这种错杂的危机之中,只有自己的拳头和利器,才会永远忠诚与可靠。
“好,就交你这个朋友,只要我追马尚有一口气在,那些身外之物,就有你悬鸦的一半。”我斩钉截铁地说着,目光中流露出新的希望。
“哈哈哈哈,好,好啊。”悬鸦拍了拍船舷上的栏杆儿,发出爽朗的欢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讹诈我的强盗。
“既然你我成为了朋友,那我也不避讳什么,就向你问一些困扰我的事情。”我见这个家伙正高兴,便不失时机地说。
“呵呵,你尽管问,你现在可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糊里糊涂受到别人的伤害。”悬鸦满口热诚,人也显得神采飞扬。
“是不是想了解命中水这个人?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劲敌呀,哈哈哈。”不等我开口问,悬鸦却道破了我的心思。
我点了点头,听悬鸦讲述起命中水。传闻,命中水出生在印尼巴里托河的一艘渔船上,他从孕育他的女人两腿间一滑出来,就被继父拎着血糊糊地小腿儿使劲儿抡下河。
命中水的母亲还怀着这个孩子时,因为落了难,就被迫嫁给了一个渔夫。等那位女人完成了伟大的生育使命,不料那个歹毒的渔夫却忌讳这个弱小的生命,将他狠心丢进河,以便这个清空肚子的女人和他再次交合,繁育自己的后代。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这个呜哇啼哭的婴儿,竟然浮仰在河面不坠,就仿佛后背有个救生圈。更为不寻常的是,虽然这个孩子浑身血污,可那些伏在水面猎食的草蛇水鳄,只争抢抛进水里的胎果和污秽吃,始终不敢靠近这个啼哭刺耳的婴儿。
一艘外地前来采购茶叶的货船,正好从河心经过,看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便将孩子打捞了起来。从此,再也没人知道,这个婴儿的下落。
二十几年之后,猎杀一族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神秘杀手,人们才传言,说他便是当年巴里托河面上的那个浮婴,怪名:命中水。
听完悬鸦一本正经讲得这些,我脸上显出了几丝烦闷。藏在荒岛岩壁上的那些宝藏,轻易就给眼前这个家伙瓜分了一半,却换来这些可有可无、不打紧的传闻。
这个传说,没准是命中水找人故意捏造,散播出来增添神秘色彩的。对我找回芦雅,起不到任何作用。
悬鸦说完,看出了我的眉宇间的不满,又故作淡然地接着说。“至于命中水本人,我倒是见过,而且还交过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目光显出一些异样,悬鸦见状,立刻放心似的接着说。
“那是在拉克沙群岛,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当时海魔号正停泊在附近,准备检修维护之后,打劫一艘印度的货轮。命中水却出乎意料地潜伏了上来,想猎走海盗王的首级。这家伙的胆子,可不是一般地大。当他发现,我和巴巴屠也在船上时,他已经来不及脱身。结果,给我们生擒住了。”
悬鸦说到这里,蒙在帆布后面的脸,泛起不少得意。“可他现在还活着。”我冷淡地说。
“呵呵,是啊,他还活着,而且是从我眼前脱逃的。当时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害怕。他的保命必杀技能,简直,简直太诡异了。唉,不说了,免得别人误会我悬鸦本人带有浓重的鬼神论。”
悬鸦说到此处,虽然语重心长,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可我却不以为意,心中暗道:“哼,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命中水又展现了何种必杀绝技脱身,根本不是关键。只要他身体还是肉生肉长,匕首能扎透,子弹能击穿,我誓死也要将芦雅找回来。”
“命中水的脸上,为何看不到人皮图腾?”我的话,问得正有些神往的悬鸦不免一怔。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两张纹绘着婴儿的肉皮,在我这里。唉!”悬鸦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大气。“这恩怨,迟早都要有个了断。”
此时的九命悬鸦,仿佛才刚刚露出一个正常人本该有的心声。不难听出,命中水脸上的整张嘴巴,是给悬鸦活活割去的。
现在,我总算明白,那日在索马里的泥林,命中水为何抛下巴巴屠不顾,一反常态地奔向南面山谷,置我一人应对实力强悍的巴巴屠。
“怎么,你想到那天在泥林里的一幕了?”悬鸦见我一听完他的话便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