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凌乱焦急的思绪放松。阿鼻废僧既然背着两把狙击步枪出现,那么他绝不是用来吓唬人或者是枪贩子,在弄懂这个原因之前, 我万万大意不得。
虽然弄废他一条腿,若最后却给他打死了, 真让人见了阎王就喊冤。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对方越是瘸了一条腿, 我越是要时刻提配自己保持警戒。
保险起见,我不得不再观察一会儿,看看阿鼻废僧会不会潜伏过来査看尸体。如果双方耗下去,对方会比我更不情愿,因为他的腿上有枪伤,不是撒一把止血粉就完事了的。并且,我的狙击步枪已经锁定了对方,谅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有动作。
突然, 被t型准线死死锁住的那堆落叶处, 露出的枪管儿稍稍晃动了一下。我心里很明白,这可不是自已眼花,那堆枯叶下面一定有东西活动了一下。我不由得疑惑,阿鼻废僧想做什么,难道他想从枯叶下爬出来,还是有什么虫蛇之类的小东西在撕咬他。
当我第三次观察到那种细微异动时, 我高速运转的大脑突然一停,霎时想到了一种可能,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丝后怕。刚才幸好没有鲁莽开枪,如若不然,自己那一枪所带来的风险太大了,太致命了。
枯叶堆里这种不稳定的异动,目前只存在一种可能, 就是阿鼻废僧认为我已经被他干掉。由于他身上负伤,想急于结東同我的这场厮杀,可他仍存有疑虑, 他不确定刚才那一枪是否真的打死了我, 所以他便不断在那堆叶子底下晃动, 释放出藏有生命的迹象,挑逗并试探附近可能仍然存在的狙击步枪的窥测。
可是,没有哪个狙击手会用自己的活体做这种致命性的试探,除非那不是杀手本人的活体,或者杀手真身根本就不在下面。想到这些,我快速眨动了儿下眼睛,用眼皮摩擦和滋润一下双瞳,同时再度放大狙击视野。
浮荡在树林上层的水雾,这会儿又升冉了许多,望天树下面,亮度有了可观的改善。我细细盯瞄,细细辨认,贴在狙击镜孔后面的眼球,几乎都快暴出来。那堆时时出现异动的无数发黑的叶片下,好像有一条青色花蛇在蠕动。
此时此刻,我完全懂了双狙人阿鼻废僧的真实意图,他刚才打向我布量的第二个伪装的那一枪,根本不是用活人手指扣动扳机发射出来的。
那个家伙摔落下望天树界之后,也快速地爬动躲蔵,寻找反击的机会。但他很快便看到一个披挂着伪装网的物体在缓缓移动。然而,这是个极其高明和小心的杀手,如我预料的那样,他转而跳过了第一道伪装,摸索到树干下面,看到了那一堆儿枯叶下出现了一支枪管儿。
阿鼻废僧现在必须要争分夺秒地杀死我,才能及早处理自己的伤口。所以,他将那把m25狙击步枪对准了第二道伪装并固定好,自已再用一根细软且坚韧的尼龙绳拴挂在扳机上,然后也释放着绳子,往其他方向爬去。
由于我俩在半径不到百米通的范围内,狙击步枪不需要杀手的亲自操作和驾取也能很好地命中目标。而且,即使这样狙击出来的一枪没能打得太准,也丝毫没什么关系。因为,阿鼻废僧伪装的真身,只要一看到了我伪装的真身,就足够有时间补上一枪精准的射杀。
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我是否真的就藏在那堆叶子底下,还是另外又藏了一处,只要我敢回击,暴露出自己真身伪装的位量, 长眠在此的人, 就只能是我。
阿鼻废僧这会儿不断释放出异动,其实正是证实他不确定我是否已经死亡的表现。如果我已经死了,他挑逗几下并无大碍;如果我没死,他希望我快点儿中计,快点儿朝他的伪装陷阱上打上一抢,把自己暴露出来。
我顺着那根已经从落叶下漏出一些,此时且被稍稍亮了的光线显露出来的尼龙绳,顺藤摸瓜地寻到了阿鼻废僧的真身。
这家伙正趴在一堆腐朽的烂木头底下,由于尼龙绳需要垂直后拉扳机,使无法绕过某棵树干给操控的真身多加固一层保护。
可想而知,万一尼龙绳拉偏,飞出的子弹出现过大偏差,对方势必要怀疑,那个开枪的家伙到底是谁,他的枪管是不是摔弯了,总而言之,那不像是真正的狙击杀手在驾驭。
渐渐地,望天树界下面的光线逐渐变亮,此时的我们,人人手里都拎着悍劲儿十足的狙击步枪。所以,谁也不敢再像刚掉下来那会儿似的,在如此短的厮杀距离内,通过匍匐移动一点点了。
阿鼻废僧像一摊被车轮碾压过的烂草,平下,他一动不动,注意着前面的一切。他的头和身体,被那一大坨烂木头和枯树枝挡在了后面,前面只露一小点黑魆魆的枪口和狙击准镜前端的圆形筒。我已经很清楚,他那个南瓜状的脑袋,就在狙击镜孔的后面。
“仁慈的上帝,让那些无辜的灵魂得到安息吧......”我勾在扳机上的食指,此时又开始发力,而且内心多了几许平静和兴奋。
“嘣!”一颗尖啸的子弹,嗖地一声带起一股劲风,将枪管前面的叶片卷冲开去,饱含着上帝的爱与恨,在树林下层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