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福卡普的第三天,就在酒店见到了悬鸦,他告诉我,布星猴已经死了。我皱了一下眉头,他才呵呵一笑说:“那个吹箫的女杀手。”
我对悬鸦说:“我遇上了一名高级赛尔摩佣兵,幸好你解围及时。”悬鸦却也微皱眉头,摊开双手,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但他的嘴角,却挂着得意的笑。
下午,小珊瑚带来了芦雅和朵骨瓦。而且,悬鸦还给我送来了六张飞往澳洲的机票以及护照,另附一张信用卡。
悬鸦在乌博庄园解救我的那个狙击手是谁!悬鸦?命中水?凋魂门螺?我不知道!
管他呢,我还有七个宝箱在呢。望着机窗外,我的嘴角也挂起得意的笑。我们没有飞往澳洲,而是直奔中国海南。当杜莫把一张飞往日本东京的机票递给池春时,池春没有说什么,她娇艳的面容挂起一丝微笑,但却双眼红红,泪光在瞳孔上旋转,如清澈潭底两尾追逐的鱼。
“追马,我要走了,你舍得吗?”池春眼圈更红了,逼近我的胸口问我。她的楚楚动人,娇媚醉人,仿佛让我觉得,此刻自己在无情地抛弃她。
“追马,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宁愿现在我们正站在荒岛的洞口。”池春的明眸,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清澈的重量,她的眼珠哗哗滚落。
池春抽泣的话语,像无形的怪兽在吞咬我的心,我咬着牙齿,面无表情。抬眼看看四周的人群,正如池春所说,这里已经不是漂泊的海洋, 不是生死难料的荒岛,我们逃出了碾转在刀俎上命运。
我不能挽留池春,或者说,我不能自私。池春不同于芦雅和伊凉,她是一条美人鱼,当初为了被保护,才游荡在我的水池。不管这些日子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产生多深的依恋,如今面对大海,她终将投入另一个怀抱。
虽然池春很伤心,但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现实就是这样,像个握刀的屠夫,每当面对世间的情人惜别,不管两颗美好的心贴在一起有多紧,总要被没深没浅的割裂。爱情的鲜血,化作可以被风干的泪花。
“追马,再抱一抱我们的孩子吧,给小家伙一个吻,祝福他长大后和你一样,活出男人的重量。”我接过抿着小嘴儿的婴儿,看到小家伙痴痴的睡相,便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池春强颜笑了笑,抹掉桃花般粉润的眼角残泪,接过孩子后,扭身准备登机。
望着强忍泪光的池春,当她离别的背影真正面对我的一刻,我的心脏仿佛真被捏碎。
我想冲上去抱住她,但我又告诫自己克制,最后,我悲痛道感觉不出空气中含有氧,抽动的喉结欲扬又止,却只能冲出一句话。“不要咀嚼爱的悲伤,我仍可出现在你的记忆中!”
池春明白,我心里也很苦,她犹豫了一下,突然扭过脸来,梨花带雨的娇容,对我们大家深深鞠躬道别:“啊嗨!哇塔时哇,加巴诺垂斯特库达噻!”
池春坐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她不再看我们,只是垂头抱着婴儿。我知道,她在哭泣。不想看我们,是因为她承受不住这如刀挥落下来的离别。
芦雅和伊凉哭得站不稳脚跟儿,两个小丫头被杜莫和朵骨瓦牵扯着。我们转身上了出租车,离开了飞机已经开始起跑的机场。
在海南岛的第二日,池春从日本东京打来一个电话,一直留守在报亭的杜莫,接起了她的电话。
“追马先生,池春的丈夫在帮我们寻找一条可以分流的国际账号,最快的话,下午三点就可以汇款过去。池春的丈夫还说,非常感谢我们救了池春,如今妻儿平安,一家人又能重新团聚。他男人希望咱们去日本做客,一定要当面道谢。”
听完杜莫大大咧咧的转告,我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