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忽然睁大眼睛说:“你杀了我爸爸好吗?他总是虐待妈妈,有时偿还不起赌资,他就叫妈妈陪那些男人睡觉。妈妈开始不肯,后来挨打不过就屈从了。”我这才明白,那个抱青瓜的女人,为何身体有那么多淤伤。
“现在常有陌生的男人去我家里,妈妈最担心的是我,所以我要是再回家,她宁愿掐死我,也不会让那些……”说到这,她哽咽住了,眼圈红红的却没让眼泪落下。
我问女孩,为什么是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抽噎着说:“他们说你是杀手,是这个镇上杀人最多的男人。”我告诉女孩,我没杀过这个镇上的任何人。“可你是好人,他们是坏人,你还给过我妈妈双倍的菜钱。”
我把一个干果仁儿放到嘴里,使劲地嚼着果实,并生硬地对她说:“那不是无偿的,给你妈妈双倍的瑞尔,是我当时想要她上床。”
女孩不说话了,又垂下头,只是落泪。我觉得自己不该对一个可怜的孩子用这么刻薄的表态,就缓和了语气说:“我不是杀手,镇上的男人们敬畏我,是因为我当兵时杀过太多人,而且我也常慷慨地请他们喝酒。”
女孩止住了哭泣,抬头对我眨了一下湿润的大眼睛。“你是军人吗?”也许是女孩梨花带雨的面容楚楚动人,她天真的可爱,打动了我内心的倾诉之情。
屋外和昨夜一样,继续的电闪雷鸣,我对女孩讲述了很多自己的过去。
从我在越南流浪,被矿主抓去做奴隶,而后漂泊到泰国,十七岁加入当地政府秘密组织的雇佣兵团。枪林弹雨的日子,一过就是六年。我杀过很多恐怖武装份子,也单独执行过杀西方特工的任务。
我一直觉得那些人是恐怖的,该杀的,直到后来,直辖我们的军备部政见不合,分成两派。一派积极加强正规军力,另一派秘密组建地下雇佣兵与之抗衡。
上级用佣兵组织铲除异己,或执行见不得光的政治命令,一旦事件败露,执行任务的佣兵就会被扣上恐怖份子的帽子,由正规军剿杀。
在一次行动中,我们接到命令,负责清剿交界处的恐怖分子。可到了之后我才知道,那是捣毁各国流民形成的村落,有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被戕害。你知道中国吗?日本兵在南京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当时的场面和那是一样的兽行。
你可以站在村落中央,肆意向周围扫射,向一切长有两条腿的活物开枪,只要目标不是穿着相同制服。村民们的眼睛、咽喉、心脏、小腹,被匕首扎得到处是乌血的窟窿。
当时我的小组有八个人,搜索时发现草垛里躲着两个十岁大的女孩。他们把她俩的衣服扒光,七个人不停地施暴。
看到当时的惨像,我吐了一地。有两个队员过来拉我,要我也去奸淫其中一个,而那两个女孩下体冒血,已经被摧残得奄奄一息。
愤怒使我的手不自觉地拔出匕首,割断一个队员的喉管,我又用手枪射死三个队员,另外三个见事不好,立刻把我扑倒,我们撕杀在一起。
我当时受了震撼人心的刺激,脑中一片混乱,愤怒使我拔了身上的手雷引擎,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他们三个人见状,抽身就跑,其中两个并肩跑得很快,被我扔出去的手雷炸死,还有一个是我拣起地上的手枪后射杀的。
周围的士兵听到爆炸声,都向我这里围拢过来。我拼了命向丛林里跑,后面枪响不断。子弹鸣啸着从我身边擦过,身旁的枝叶被打得四碎乱溅,迸到我胳膊和脸上。我感觉有两颗子弹伤到了我,一颗擦破耳朵,还有一颗擦破肩头。只要当时跑偏两公分,我的生命就没有了。
从那以后,我逃亡到柬埔寨,从金边偷偷爬上运煤的火车,到达布雷特莫后,又走路到了耶森,从那里上了戈公岛,在这个无名小镇上,一住就是五年。
斩加伦市有一个地下军火组织,每次接货,他们都支付很多瑞尔,要我去协助保护交易现场。但我现在不参与那些了。
现在,每年八月份,我都坐船去克罗泽群岛,和当地的土著做些贸易,赚足一年的花销。
女孩听得有些忘神,我用匕首削下一块腊肉递给她。她接过后说:“你胸前的十字刀疤,是和三个队员搏斗时留下的吗?”我点了点头,问是不是她妈妈告诉的她,我那道怪状伤疤。她也点了点头。我告诉女孩去睡,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坐着。
壁炉里的火光一闪一闪,影子在墙上跳动着。我望着熟睡的芦雅,又看到窗外急骤的暴雨,想象这次出海的情景,希望在航行中,这样糟糕的天气不要太多。
此刻,我虽然坐在干燥舒适的小屋,但心里却很沉重。这此出海最少也要五个月才可以回到小镇。我走之后,床上这个女孩如何安置,让她回家等于把她逼上绝路。
地下室储藏着十箱风干食物,我本想在去西哈努克港之前,把这些吃的送给扎达瓦家。那是个处在饥饿边缘的家庭,而且有我那位年幼的未婚妻,我当然希望他们能挨过我离开后的日子。
在芦雅这个可怜的孩子到来的前几日,扎达瓦曾领着那个要嫁我的女儿伊凉来过我的阁楼。这个四十多岁的柬埔寨男子,已经佝偻得像个老头,而他身边的女儿,却生得亭亭玉立,脖颈处露着干干净净的肌肤,在来之前显然刚洗过。
这个叫伊凉得女孩,虽然身着穷困人家的破旧衣物,可她躯体发育得很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