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晔动作一滞,猛地将她推倒在地,望着她依然含笑的嘴角,皱着眉头道:“白费心机!”说完将酒壶往地上猛力一掷,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的女子,还半伏在地,微微抬起的眼,定定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有些飘渺,原以为,他至少会做做戏,想不到,他连做戏也不屑,直接而干脆的表达出她对这场交易提出的条件极其不满,不满到连她的名字都不愿问一句。
“南宫晔,我叫如陌!”
她对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嘲弄地勾唇,并无声音发出。缓缓站起,对刚刚进门望着凌乱的地面露出诧异表情的丫鬟,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回神,忙低眸行礼,答道:“奴婢水月,见过王妃。”
如陌淡淡嗯了一声,朝那丫鬟看了两眼,见这丫鬟与她年纪相当,长得清秀水灵,眉宇之间有股子习武人的戾气,微不可察。她不禁轻蹙眉头,沉声吩咐道:“本妃不喜多事之人,以后,没我的吩咐,不准擅自进入这间屋子。你下去吧!”
丫鬟愣了愣,应了声“是”,然后退出去。
房门合上,如陌这才脱下被酒水淋湿的大红喜服,随手往地上一扔,尔后走到铜镜前坐下,卸了满头发饰,青丝垂落,铺满香肩,她执起木梳,在发尾处梳了两下,左肩衣领被带动地轻轻滑落,她微微抬眸,望见镜中人左肩靠前的位置,一瓣殷红似落花形状的胎记在青丝掩映下若隐若现,将她原本清丽脱俗的容颜衬得妖娆而魅惑。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深重淤痕,眼神竟然淡漠至极,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物。
这一夜,还算平静,而第二日一早,“王爷在新婚之夜拂袖离去,新王妃不受宠!”的流言在王府内悄悄传开。
如陌用过早饭,让水月带着她在王府里四处转转,这一转,就转了大半日,整个王府,除朝惜苑以外,其它各处风景皆是不错,尤其后花园,石径盘纡,四周林木蓊郁,中间水榭亭台与各色繁花辉映,犹如画中美景,令人一见便觉心旷神怡。
如陌走在其间,望向四周,不发一语。水月跟着她后头,也不说话,直到如陌走进一片青翠的竹林里,水月突然上前拦道:“王妃,前面不能去了!”
“为何?”如陌问。
水月回道:“前方是待月亭。王府规矩,上待月亭除非有王爷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擅入。”
如陌顿住脚步,抬头望向翠竹掩映中一座红廊碧瓦的八角亭屹立在层层石阶延伸的顶端,雅致而又带着庞然的独孤气势。
“待月亭……”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两眼,问道:“王府里还有哪儿是不能去的?”
水月思索道:“还有……王爷书房。王妃,已经过了午饭时辰,我们回去吧。”
如陌点头,带着水月往回走,刚转出竹林,一侧传来打骂声,她原不打算多管闲事,但那边却有人怒斥:“芯颜,你这该死的小蹄子!”如陌准备离开的脚步立时顿住,一向清冷无波的眼神划过一丝异色,旋即举步朝那边转了过去。
一道低矮的青墙背后,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正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对着嘤嘤哭泣的丫头训斥:“你才进王府几天,就敢跟我作对,你活腻了?你以为你是朝惜苑里那个不得宠的主子吗?哼!就算是主子,不得宠也照样得看我的脸色!”
如陌闻言两眼微微一眯,这一上午,她在王府里转了半圈,所见下人皆是恭谨有礼,按说这王府,应是规矩森严,尊卑分明,怎会有人如此狂妄?她淡淡地朝身后的水月瞥去一眼,水月连忙上前低声禀道:“她是邢嬷嬷,王爷的奶娘!”
王宫里出来的人?难怪如此嚣张!
如陌看了眼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绿衣丫头,发丝散乱,脸颊高高肿起,正忙不迭给妇人磕头求饶:“芯颜知错了!芯颜初来乍到,不知道王府的规矩,冲撞了嬷嬷,求嬷嬷饶了我这一回吧!”
“饶了你?那下回还有谁把我邢嬷嬷放在眼里?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不能说话为止。要是谁敢手下留情,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两名青衣侍卫领命上前,抓住绿衣丫头抬手就要打,如陌眉头一皱,沉声道:“住手!”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威严,令青衣侍卫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动作。
邢嬷嬷立刻转身朝她看过来,面上还带着怒气,但目光一触及如陌,便愣了一愣,虽然她衣着素雅,并无华丽装饰,可这冷漠威严的气势,绝对是个主子!而整个王府的主子,邢嬷嬷没见过的只有一个,就是她方才所说的不受宠的新王妃!思及此,邢嬷嬷脸色顿有几分不自然。
水月见众人还在发愣,忙道:“王妃在此,你们还不快见礼!”
“拜见王妃!”侍卫们先反应过来,连忙下跪行礼,而邢嬷嬷却只是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子,语气傲慢道:“奴婢邢氏见过王妃,王妃新入府,可能还不太懂王府规矩。府里每个园子的下人都有专人管理,这个小贱人归奴婢管,今日她犯了错,奴婢惩治她也是本分,请王妃莫插手。”
又是王府规矩!从昨晚到现在,已有三人提及这四个字。
如陌不禁笑道:“既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