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晔想了想,起身拉着她就走。然后就来了这待月亭。
月光下的圆形宝顶,光泽诡秘,奇亮异常,将重檐檐角垂悬的十六只精美铜铃都映上了浅白的蓝光,其中七只青碧水色,光纹独特。乍一看去,彷如七星映月,好不特别。
如陌心中一动,看来机关就设在这宝顶和铜铃上了!
她转头,发现南宫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颗碎石子,他扬手一掷,七颗碎石分别击中光纹独特的七只铜铃,先后顺序不一。
铜铃轻响,有如乐曲鸣奏,煞是好听。
南宫晔又将剩下九颗碎石掷了出去,同时击中余下九只,铜铃齐响,似曲乐收尾,余音寥寥不绝。短短一曲,有头有尾,竟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如陌怔愣,只见铃响过后,圆形宝顶上非金非银的金属外壳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南宫晔纵身往宝顶一跃,伸手取过夜明珠,亭中石桌发生轻响,朝一旁挪去。二尺见方的密室入口,顿时呈现在如陌的面前。
如陌心中震惊,如此精妙的机关设置,若不曾亲眼见到,任谁也无法破解。那十六只铜铃的先后顺序,但有一个错了,想必就会令十六只铜铃同时发出有如那晚的刺耳警鸣。
“整个王府,只有这一个地方,你还没来过。”南宫晔笑着牵了她的手,走下台阶。而这个笑容,她感觉不到前些天的温柔。
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这是秘密监牢。
阴暗潮湿,光线昏暗,气味难闻。南宫晔领着她,来到密道最深处的一扇石门前停住。
石门开启,一个蓬头垢面被铁链锁住四肢和颈项的老人,瘦骨嶙峋,肌肤溃烂,身上血水浑浊,浸湿了破烂不堪的衣衫。一股难闻的浓烈腐腥臭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如陌微微皱了皱眉,不自觉别过头去,这种场景与气味,让她一瞬间想起很多年以前,她被逼杀人,在满地腐烂腥臭的尸体中艰难求生的日子。心头猛地掠过一阵不适,她极力平缓压制,努力不表露出来。
南宫晔走进石室,面无表情看着因溃烂而模糊不清的脸,微微冷笑道:“叶恒,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慢慢腐烂的滋味,如何呀?”
如陌一怔,竟是叛相叶恒?原来真的被囚禁在此!
叶恒听到声音,身躯一震,散发着恶臭的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抬头,原本无神的双眼,在触及南宫晔的刹那迸发出浓烈的憎恨以及凶狠的怨毒,他骂道:“你这贱种!老夫真后悔……当年没能把你一块儿处置了!不过你也别得意,说不定你要找的那个贱女人跟孩子,早已沦为娼妓被万人践踏,比老夫还惨!哈哈哈哈……”
叶恒大笑,似乎骂得很过瘾。但那笑声才刚刚响起,很快变成凄厉的惨叫。
南宫晔抄起墙角摆放的一盆盐水,哗一下朝叶恒腐烂的身躯当头泼下。
“南宫晔,你不得好死!”
南宫晔冷笑道:“在本王不得好死之前,一定会先让你尝尽各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说!你究竟把本王的王妹弄到哪里去了?如果你再不说,你唯一的一个后人,本王会送来跟你作伴!”
“你!哼,老夫的后人,不早就被你斩尽杀绝了吗?”
“哦?是吗?”南宫晔眼角微挑,笑得冷酷,“可是本王听说,你还有一个私生子!”
“胡说八道!”
“半个月前,本王故意让人将你被囚禁在此的消息散播出去,你那好儿子,立刻就派人来救你。真是孝心可嘉,感人至极!不过可惜,他不自量力,人没救成,派来的人还将他们的藏身之地招供了出来。”南宫晔嘴角的笑容很是愉快,但眉梢眼角,却全是凛冽冰寒之气,又道:“你不承认没关系,很快,本王就会送他来陪你。”
“南宫晔!”叶恒突然发狂,扭得铁链铮铮作响,一双突起的眼珠子死死盯在南宫晔身上,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南宫晔冷笑道:“说是不说?”
叶恒疯狂叫道:“我说过很多遍,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老夫弄出宫的!如果是老夫,只会让她变成一个死婴,不会费那么大的劲把她弄走!”
南宫晔道:“不是你会是谁?”
“老夫不知道!”
“那当年追杀本王母后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那个贱人是咎由自取!背叛王上,与人私奔,没杀了她,老夫真是遗憾。”
“你住口!休要信口雌黄,逞口舌之快,你信不信,本王还有一百种法子,能令你比现在更痛苦百倍?”手中铜盆,猛地掷在地上,咣当作响。南宫晔握紧双拳,眼中愤恨的光像是千把利刃,要将人凌迟一般。如此激烈的情绪涌动,如陌还是第一次见。
压抑的气息,彷如大山般将人紧紧笼罩,如陌跟着南宫晔走出这间石室的时候,心里沉重得几欲窒息。
南宫晔对待仇人的手段,残酷得令她这个见惯了各种残酷手段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利用十年前的交情刻意接近他……那他将会怎么做?
浑身一冷,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缓缓透出,渗入四肢百骸。
“你怎么了?”南宫晔终于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转头问道。“吓着你了?你应该不是那么胆小的人?”
如陌抬眼,看着他眼中尚未退去的凌厉和冷酷,不自觉开口问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