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死。”南宫晔十分肯定地说道,眼神忽然变得飘渺,脑子里浮现出一幕情景,昏暗的石室内,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将一份完全丧失温度的食物以极度冷漠的姿态扔到他的手里,然后一言不发地粗略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无论那伤有多深,他都不曾见她皱一下眉头。总是冷冷的,面无表情,仿佛那个身体不是她的。
心间微疼,南宫晔叹道:“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为她不想让我找到。”
“为何?”
南宫晔缓缓摇头,耳边忽然想起一声冰冷地质问:“你姓南宫?你是王族中人?”
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直抵他的喉咙,那一刻,他仿佛从那双冷漠的从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里看到了最深沉的怨恨和痛楚……
“什么肉,侍卫突然的询问打断了南宫晔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他听见有人应道:“王妃牵挂王爷公务繁忙,担心王爷顾不上自己的身子,特意准备了燕窝粥来探望,麻烦侍卫大哥向王爷通禀一声。”
是她?
南宫晔还没反应,红衣男子已经对外吩咐道:“让她进来。”
南宫晔皱眉,门外如陌也皱眉,他有客人?而且是一个能随意在南宫晔面前发号施令的客人!她眼光略略沉了两分,但很快又回复如常,在侍卫的恭请下,迈着优雅的步伐踏入这个一般人难以进入的屋子。
南宫晔的书房,连着卧房和休憩厅,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布置得大气沉稳。
如陌一踏进屋子,一冷一热两道不同的视线同时盯在了她的身上,她今日身着一袭淡黄色暗纹长裙,全身上下,唯一的饰物便是插在松松挽住的发髻上的银簪,那银簪精致简朴又不失高贵之气,簪头镶嵌了一枚通透至极的碧玉,将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更是衬得清新脱俗,淡雅怡人,南宫晔目光一顿,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有惑乱人心的资本,而这资本不仅仅来源于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还有那份超然的气质。
屋里的另一名男子,也在定定地望着她,表情惊艳毫不掩饰。而刚刚进屋的如陌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他们,而是挂在对面墙上的两幅字。
一左一右,右边一幅,笔锋飘逸、随性,带着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如陌脚步一顿,望着那幅字,愣了愣,神情陡然变得恍惚起来,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仿佛忘记原先来此的初衷,她缓缓地抬手,指尖轻轻触摸着那副字的右下角的空白位置,那里,并无落款,也无印章。她却看着那个位置,愣愣出神,少有情绪涌动的眼底渐渐流溢出哀伤的气息,淡不可察。
“你认识写字之人?”南宫晔突然开口,目光犀利,直将她盯住。
如陌一瞬回神,所有情绪即刻收敛,一转头,盈盈笑意掠上眉梢,她摇头若无其事地浅笑道:“妾身只是好奇,这样好的一幅字,为何没有署名?”说完,眼光略略朝屋子里一扫,似是这才发现书房里除他们二人以外还另有他人,忙福了一礼,歉意笑道:“妾身不知王爷这里有客人,冒然打扰,请王爷恕罪!”
南宫晔看着她瞬时转变过来的截然不同的表情,眼光一凝,却没说话。
倒是红衣男子先摆手笑道:“不妨事,王妃来得正好,我也正想一睹王妃芳容。”男子笑得有几分邪魅,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毫无避讳之意。
如陌大胆迎视,淡淡笑道:“妾身陋颜,让公子见笑!”
红衣男子哈哈笑道:“王妃真是太谦虚了!如王妃这等倾城绝色,只怕整个封国,也难寻其二。”
如此盛赞,换做一般女子,怕是早已心花怒放,喜不自抑,然而,如陌却目无波澜,口气依旧淡淡道:“公子谬赞。”她回头去接水月手中的燕窝粥,吩咐道:“再去厨房,为这位公子也准备一碗。”
“不必了!”这次开口的是南宫晔,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水月,“你先下去。”
水月退出,如陌将那碗燕窝粥放到南宫晔的面前,然后在他身边缓缓坐了,动作竟十分自然,仿佛那本就是属于她的位置。南宫晔微微一愣,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动,也没去碰那碗粥。
红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到南宫晔身边的女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有女子居然能做到无视南宫晔的冷若冰霜,在他身边坐得如此坦然自在,而这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看上去竟奇异的协和。
“方才,王妃说那是一幅好字,不知好在哪里?”红衣男子指着如陌方才抚过的那副字,不怀好意的问道,问完又指向旁边的另一幅字,再问:“与这副字相比,王妃认为,哪一幅更值得欣赏?”
如陌扭头将两幅字都看了一遍,看完却没有回答。
红衣男子问:“王妃为何不答?”
南宫晔目带鄙夷道:“一个江湖女子,你还指望她给你说出点名堂来不成?”
红衣男子挑挑眉,显然不赞同南宫晔的话。这个女子,不同于一般的江湖女子,她的身上,无一丝江湖气息,相反,她比许多大家闺秀更显端庄高雅,并多了一份随性自然,让人看着她,就觉得那是一道风景。
如陌面对南宫晔的嘲讽,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