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微愣,十年不问朝政的靖国侯,忽然进宫见驾,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靖国侯的来意。有些头痛。
“快请。……凝儿你怎么了?”突然手心冰凉,身体僵硬,南宫傲奇怪地看着她。
“没事。”如陌垂头,将手从他掌中收回,目光望向手中的玉杯。那个人,出现得这样突然,她还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眼前的茶水,蓦然间散开,涌向四壁。破碎的记忆,被各处分裂的茶水,清晰地倒映出来。
“爹爹为什么要答应娶那个公主?……爹爹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母亲,只疼嫣儿吗?不要娶那个公主,好不好?娘回来会伤心,嫣儿也会伤心……”
那一年,七岁的孩子,抬头仰望着,心中高大犹如神祗一般的父亲,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那样无助的恳求着。
第一次,最疼爱她的父亲,没有理会她的难过和伤心,甩开她的手,独自进屋。任她和哥哥,在白茫茫的大雪中,跪了一整夜。
伤心的泪水,流淌在小小的脸庞,被冰霜冻结。呼吸都变得疼痛,不知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后,只有哥哥在身边紧紧地抱着她。
她不明白,那样爱她的父亲,为何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在之后的一个月里,竟然对她漠不关心,直到那个公主进门……
“参见王上!”
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沉浸在久远记忆中的思绪,不知不觉蒙上一层水雾的眸子,立时变得清冷如常。
缓缓抬眸,被恩准起身的中年男子,形销骨立,容颜憔悴,神色沧桑,只眼神,还保持着昔日的凌厉。这个曾经有着封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冷大将军,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竟然苍老得完全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不只如陌心头大震,所有在场的见过当年马上英姿的冷大将军的大臣,无不是大吃一惊。
南宫傲惊讶道:“靖国侯……怎么如此憔悴?是否哪里不舒服?孤传御医来为你瞧瞧!”
“不必了王上!”冷迟连忙阻止道,“臣……这是心病,御医瞧了也无用!”
南宫傲叹息,想起当年的冷迟,是整个京都城里,所有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的男子。他的姑姑,也就是那位长公主,时常在梦里都叫着这个人的名字,哭着喊着,用尽了手段,最后终于嫁过去……但却害得人家破人亡,妻离女散。她自己也独守空房,长达十年,如今更是缠绵病榻,不仅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毁了这个优秀男人的一生!
情之一字,真是毁人!所以他一定不能让晔,步冷迟的后尘。
“长公主近日如何?病情可有好转?”南宫傲问。
“还是老样子。”冷迟淡淡地答,提起名义上的夫人,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表情,“臣今日进宫,是为立后一事。”
“如果是反对的话,靖国侯还是不要说了!”南宫傲笑着接口,很是给他留了面子。因为当年,如果没有冷迟一力回护,他不只保不住太子之位,连性命也会不保。
不过冷迟,似乎并不领情,继续说道:“听说王上为此与辰王生了嫌隙?王上应该知道,如今局势,金国囤兵边关,对我朝虎视眈眈,虽有翌国作为牵制,但我朝一旦发生内乱,他们必定趁机发兵,夺取边关,攻占我朝领地!臣虽退出朝堂,不问政事多年,但曾对先王有过承诺,一旦王上日后做出有损江山社稷之事,臣不会不闻不问!”
“那你想如何个问法?”
“臣请王上,取消封后大典,将祸乱朝纲的妖女赶出宫去!并下令有生之年,不得再以任何形式,踏进宫廷半步!”
口气坚决,神态冷漠异常。自打进了这御花园,冷迟没有看过南宫傲身边的女子一眼。他不知道,那被他称之为祸乱朝纲的妖女,其实与他血脉相连。
“妖女?”如陌抬头,始终没什么表情的眼睛里,忽然划过一抹深深的刺痛表情,任何人都可以说她是妖女,这个人,不可以。
“靖国侯对小女子……真是手下留情!居然没有让王上杀了我,以平众怒!”
心里痛得窒息,脸上却笑得灿烂。
冷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一眼,眼光划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一张脸……果然有祸国的资本!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点隐约的熟悉……这十年,几乎闭门不出,像这样年轻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见过呢!压下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道:“只要你不祸害朝纲,本侯管你是死是活。”
说得好,说得真好!如陌拍掌冷笑,“十年不见,靖国侯倒是越发仁义了!”
“十年不见?你认识本侯?”冷迟目光凌厉,朝她直逼而来。
如陌不闪不避,讽刺笑道:“认识!你不就是十年前为了迎娶长公主,而弃糟糠之妻,害得女儿死于非命的冷大将军么?”
冷迟面色一变,急声道:“你是何人?你怎知……”怎知他的女儿死于非命?世人都以为,她们母女一怒之下,回了老家。
“我是魔宫宫主,自然什么都知道。”如陌扬头,自有一股冲天傲气。
冷迟不屑,哼道:“魔宫妖女,出身低贱,凭你这种不洁之身,也想当一国之后,真是痴心妄想!”
瞳孔一缩,气血上涌,如陌痛笑道:“对,我是出身低贱,怎比得侯爷你,……攀上王室,身份显贵!”
曾经是这个世上感情最深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