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并未派来援军,只于边关屯兵防守,北方战事暂歇。南边翌国听闻金国战况,也暂缓攻势。而翌国王上,身体每况愈下,几名王子之间,明争暗斗,愈加激烈。
封国危机暂解,又逢除夕将临,家家户户,皆是喜庆之气。城中各富商官吏难得一见这等惊世人物,便欲巴结讨好,争相大摆筵席,欲请辰王赏脸,却屡屡遭拒,也不气馁,反倒变着法的,将美酒佳人送往别馆,却不料,适得其反,惹得辰王大怒,险些丢官丧命。自此无人再敢乱献殷勤。
南宫傲直接从煌城带部分军队班师回朝,齐澈易语与南宫晔一起,暂留边关宜城,以防金军再度来犯。而冷意潇与莫残歌,仍然下落不明。
宜城别馆,冷月如水洒满遥台。南宫晔立于高高的遥台一角,仿如遗世独立。
目光望向城里千家万户灯火通明,面色沉静,心中寂寂。
陌儿,她在哪里?
她此刻在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她会有多伤心?
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如此多的波折?
幸福,总是来得极为不易,却又消失的那般容易。
抬起手,泛着青白的指尖夹着的一片竹叶,就唇。依旧是空灵之音,却再也吹不出往日的曲调。
真的很想她,很怀念那段美好的日子。
抬头望,漆黑的夜空,没有半颗星,只一弯残月被浮云半掩。
一只信鸽自眼前飞过,鸽脚上绑着的红黄相间的缎子,在夜空中依稀可辨,那种颜色,在云阁之中,代表着重要事件。不知与她可有关系?
他心中一动,手中竹叶划空,白鸽落于手心。
取下字条,才想到这信鸽是从北方而来,应是云阁在金国分阁传来的消息,又怎会与她有关呢?不禁自嘲一笑,但既然已经取下来了,就不妨一看。
指动,展开字条,一眼览过。刹那间,只觉脑中轰鸣一声,身子僵硬如铁。
白纸黑字,只简简单单一句话,映在他眼中,是狠狠的一痛,就在这一刻,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伪装的平静,瞬时被撕裂,支离破碎。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字条自脱力的指尖滑落,缓缓的飘浮着坠地,僵硬的身躯,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反应。
“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易语和齐澈本想找他商讨除夕之事,见他房里没人,便出来寻,却见他的神情是少有的怔愣,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还有那凤眸之中流转的惊天痛意,使得他们一惊,随即见到地上一只白鸽安详的躺着,腿脚上红黄缎带依旧在。
易语立刻皱眉,不悦道:“三哥,你竟然不经我同意,擅自拆看我的信件?你太过分了!”
南宫晔木然的立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无。
齐澈疑惑的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字条,递给易语。
易语接过,一看之下,大惊道:“啊?!这,这,这……”
齐澈看过也是一惊,只见字条上写着:宫主除夕日下嫁金国太子。
二人面面相觑,这次如陌去往金国之事,并未告知易语,而易语先是忧心南宫晔,之后又是战事和冷意潇莫残歌的事情,因此,对如陌的去向,也未曾多加追问,还一直以为她回了魔宫。
两人的目光,双双望向已呈呆滞的南宫晔。
这样的事实,于他而言,真真是残酷。
浮云飘过,残月如钩,冷光普照,照出他面上血色尽褪后的苍凉灰败的表情,唇角止不住的颤抖,竟……惨笑出声。
“三哥……”易语担忧的唤了声,看着他那无比荒凉的惨笑,感觉心都在抽着,忙安慰道:“也许这消息不是真的,或者是有人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她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无力,云阁的消息,是否准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她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样伤痛却隐忍的表情,不由眼眶一红,祈求道:“三哥……你别这么笑,我看着……好难受。”
唇含苦涩,笑音低哑,仿如喉咙被强硬撕裂的感觉,悲恸之感,入人肺腑,直击人心底深处。他想停,却发现已停不住。
不是说让他等她吗?为何转眼间却又要嫁与他人?
为什么?
莫非这一次,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
齐澈叹道:“以如陌对王爷的感情,即使这个消息是真的,我想,也应该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他也知道事出有因。冷意潇与莫残歌的生死不明,都是因他而起,即便是她不会怪他,但他又如何能坦然面对她的不怨不恨?
她如此重视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使是在失忆之时,仍然能记得那样清楚,笑得那般的灿烂而幸福,还有她曾经为莫残歌伤心欲绝的悲泣,这一切,因为他太过了解,才会在这些时日里,食不下咽,夜不能眠。
她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很清楚,但经此一事,那份融合了生命的爱,是否能敌得过失去亲兄挚友的痛!他不敢去想……
心,彷佛被这丝丝缕缕的无形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