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一篇经文。
一个人,两个人……一座似火的城。
李裕宸和季怜月漫步在火帘城,低声吟诵着似没有终结的故事的经,与这座城紧紧联系,又似有着毫厘的距离,始终是分开的。
走着走着,太阳的温度下降了,天色也暗了。
走着走着,火焰都开始欢呼了,燃烧得盛了。
踏过石块,踩过时光缝隙里的尘屑,分离却重叠的声音徘徊着,响在这座城的记忆之中。
“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李裕宸默然,抬起了头,眼眸中有着一蓝一紫两缕焰苗闪烁着。
眼中有着火,火帘城夜晚的火,火帘城夜晚的天空的火……还有着记忆,有许许多多的记忆,都聚集在一起,于瞬间纠缠、混乱。
“你阻止不了我。”季怜月紧咬着唇,似有坚决。
“我,还没想好。”李裕宸低下了头,眼眸映出季怜月的身影,“我真的没想好,请给我一些时间。”
季怜月说不出话了,看着李裕宸的脸……清秀中带着些英俊,平静间似有着些许不安,真挚着似隐有悲伤……她感觉胸口堵堵的。
她想说话,张开嘴,无话可说,在李裕宸的注视下想要躲闪。
“看烟花吧,很不错的。”李裕宸轻轻说了声,“一起看吧,再一起念会儿经。”
又是念经?
季怜月感觉好气又好笑,才有微妙感觉不复存在,好像找到了一堆理由,却没有拒绝。
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
两个光头,一个是火舟。一个是金天。
“小和尚,从今天开始,要做事了。”老和尚声音有叹息。
“我知道,早有了觉悟,也准备着。”金天点头,又摇头,声音有些冷。“最好不要叫我小和尚,我会很生气。”
“气就气吧。只要你不打我就好。”
“我想打你,很想很想。”
“为什么不打呢?”
“打不过。”
“呵呵。”
“不过你放心,当我能打赢你的时候,肯定会好好收拾你。”
“我等着。”
“会的。”
烟花很美,经声有些低沉,又带着些悠扬,经历岁月磨洗,始终没有改变。
“火帘城的火,燃烧了无数年。好像是火焰的聚集地,火焰生在这里,也会在这里熄灭,当有一天,需要火的时候,又会有火焰出生、生长……燃烧这个世界。”
空气里有声音,李裕宸听到了。不再念经,将听到的声音重复,念给季怜月听。
“火,火焰……燃烧这个世界……”季怜月喃喃,不明白,很疑惑。
“我给你唱首歌吧。”李裕宸轻声道。
“嗯。听着呢。”
李裕宸闭上眼睛,视线里是一片火海,火焰海洋,炽烈燃烧的火焰在各个角落……舞动欢愉。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唱一首火海之歌!”
声音有些模糊,仿佛是因为时间的久远,沧桑了不少,可那份宏大的悠扬始终存在着,不会被时间清洗掉……火的意志,亘古燃烧。
一首火海之歌,映着满天烟火。
“挺好听的,就是,就是……总有些悲伤,是悲凉。”季怜月想了想,又吐了吐舌头,“说实话,难听,不想听。”
李裕宸摇摇头,睁开眼睛,看着季怜月,看得很仔细。
季怜月躲躲闪闪的,不觉得低下头,眼眸的中心仍旧向上,停在李裕宸的身上。
“这是火焰之歌,歌颂火焰,如火般燃烧自己,绽放最美的光芒,用自身并不明亮的光辉,照亮被太阳遗弃、忘却的地方,驱散黑暗,驱逐黑暗,与黑暗斗争!”李裕宸说道。
“真的吗?”季怜月疑惑道,“不是你编的?”
“不知道。”李裕宸摇摇头。
“不知道?那你还说?”
“想到了,便说出来。”李裕宸笑了笑,“不必在乎真假,听过便罢。”稍顿,“应该是这样的。”
“好费神。”
“悲伤的就悲伤吧,悲凉的就悲凉吧,悲壮也就悲壮吧。”
“在说什么呢?”
“就说说感想,忽然有感觉,想到了些事,就说了。”
“你想说什么?”
“我,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那就随便说。”
“等一会儿说。”
“好。”
李裕宸不说话了,季怜月也跟着沉默,静静地守着碰撞空气的声音,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绚烂。
她向他靠近一些,他任她靠近了一些。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放任,毕竟这样的感觉也还不错。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然没有了跳跃着的一蓝一紫的火焰……轻轻呼吸,空气里有偏香的味道,细细听着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