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现在很弱。”李裕宸说道,“不过,他身边有一个人很强。”
“是谁?”恬焚问道。
“水娟。”
“是的,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对了,有一个人,你应该记得吧。”李裕宸盯着恬焚,“殇古还在,牢熄嘛,这个就不知道了。”
恬焚盯着李裕宸,虽然视线压得较低,但瞳孔是向上的,难言的感情在神采中变得混乱。
“很熟悉?”李裕宸问,“或许是吧。”
“乱海有七兄弟,不知道你是谁?”
“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我说得对?”
微笑,淡然的笑,又笑得很无奈。
笑容中潜藏了太多东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你说对了。”恬焚说道。
“可不可以说说你自己?”李裕宸问,“就像你刻意封印自己,等待新生一般。”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恬焚的声音含着无奈。
“我只是猜测,这并不一定是真的,所以,需要你来说。”
恬焚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不想说。”
李裕宸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是露出笑容。
很轻的笑,甚至可以感觉到初晨阳光般的温柔,却又在极深处有着冰寒,可以冰封、粉碎一切的冷冽。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呵呵。”恬焚发出笑声,“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李裕宸依旧笑着。
伸了伸手,左手,握住竹箫,感觉到温润与清凉,还有淡淡的舒心,尽是熟悉。
将竹箫从腰间取下来,置于身前,眼眸之中映着那份悠然而又晶莹的绿色,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些许。
握着竹箫。不愿放手。
连发动攻击都不愿意。
似乎,会毁了竹箫的温润与清凉,会让那份舒心与熟悉变淡,会使悠然与晶莹不再呈现绿色……会是伤害。对竹箫的伤害,还会伤在心里。
打下去,会鲜艳。
“其实,我不想打你了。”他说。
“若是不想,便可以不。”恬焚微笑说道。“你就是打死我,又能怎样呢?”
“你是假身,你是替身,你虽然不算是真身,却很重要。”李裕宸亦是微笑。
“你确定能打到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用这竹箫?”
“是啊!”李裕宸回答得很肯定,“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哥哥,竹箫就是哥哥给我的。”
“你哥哥是谁?”恬焚的声音忽然急切。
“你想知道吗?但我不会告诉你的。”李裕宸呲牙笑着,笑得很欠揍。
右手亦是握住竹箫,左手和右手同时用力,将竹箫抬起又压下。
封印恬焚的冰块破裂了。只有竹箫经过的地方破损,其他的地方完好无缺。
竹箫在冰块中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直接落到恬焚的身上,并且从他的身体穿过,似乎只是触碰到幻影,幻过即消失,无痕。
“其实,我要感谢你。”恬焚的声音响起。
“是的,你要感谢我。”李裕宸依旧微笑,“毕竟是我放你出来的。而且,你是你,没有所谓的真假。”
“你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想放你出来。”
“呵呵,那就真的……多谢了!”恬焚的身影自冰块中消失。站在李裕宸的身侧,“可是,我感谢和报答别人的方式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李裕宸问,将竹箫抽回。
“我会让他们的血液与尸骨铺就我的至强路。”恬焚轻声道,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怀念。
“成就至强的道路。的确铺满了尸骨。”李裕宸点头。
“你不害怕么?”恬焚问道。
“很害怕啊,可是,害怕能有什么用?”李裕宸微笑,“所以,只能不怕。”稍顿,“不害怕,也不怕害。”
“看来,你是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恬焚笑了,笑得很开心。
李裕宸一直微笑,好像微笑就是他的表情的全部,始终不会改变。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仙。”恬焚轻声说道。
“都是曾经的事情了。”李裕宸说道。
“是啊,是曾经了。”恬焚点了点头,“想当初……算了,没什么好想的。”
“每个人都有曾经,每个人都可以想当初。”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即便我现在并不是仙,但我想要杀你,你是逃不掉的。”恬焚说道,“哦,你注定是会死的,而且,会死在我的手里。”咧开嘴,“很惨很惨。”
“那是多惨?”李裕宸问。
恬焚裂开的嘴巴露出牙齿,白色的牙齿有着鲜红,一丝又一丝的血液,正弥散。
很狰狞的画面,但李裕宸并不觉得,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依旧是微笑。
恬焚挥了挥手,有一股压抑传递至李裕宸的肩膀,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力量,要将李裕宸的身形定格。
“你知道吗?你很笨,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愚不可及。”李裕宸的声音充满了平静。
恬焚没有说话,但有动作,放松的手掌紧紧握住,以拳头的姿态向李裕宸猛地轰去。
对此,李裕宸仍旧很平静,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
有拳头来,以拳头回。
来的拳头猛烈,回的拳头随意。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