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辞说了一个字:“你。 ”
若拙的心跳停了一拍,又或者是被他的话语掩盖住了心跳的声音。
总之那一秒,若拙的脑子有点转不过个儿来。
他用手撩开她的刘海,目光中毫不掩饰对她的赞许,“雅意比明月画廊,胜就胜在了一个你。公司的创意总监是你,公关经理也是你,如果没有你,肖雨的版权都有可能拿不回来。”
若拙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那只能说明我运气好,恰好和沈总是旧识。您可不能只因为这样,就把雅意的宝压在我身上。”
顾钦辞听着她话里的推脱,眼底隐隐有笑意,“听你的意思,我还是赔了。”
若拙正要说话,却不想顾钦辞又一次悠悠截断了她,“赔就赔了吧,商场上没有常胜的将军,这一笔生意我赔得心甘情愿,但他如果让我赔了生意,再把老婆赔出去给他卖命,你认为我还会答应吗?”
他的话说得轻巧,但若拙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顾钦辞是很认真地在表达他的意思,今天就算雅意有天大的事,她也不能踏出家里一步。
可是她又忍不住为他的说法而心生喜悦。
他舍不得她出去给陆景尧卖命,尤其是在……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若拙想叹息,嘴角的笑纹却收都收不住,“二爷,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雅意损失了这个项目可是要被明月画廊捡便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总和沈总一向不合,项目要是真被明月画廊抢走了,还不得把陆总鼻子气歪了?”
顾钦辞不置可否,“什么项目?”
能让雅意和明月画廊同时出手争夺的合作公司,屈指可数。
“是o一家海外的公司,你应该没听说过。”若拙继续给他科普,没有发现他眼中飞逝的一抹若有所思之色,“广告受众和产品的消费者定位正好符合国内的大中等城市的消费水平,如果能开拓在国内的市场,说不定可以做到像施华洛世奇一样,凭借创意以奇制胜。”
顾钦辞听完后沉默了须臾,给出了一句评价,“想法值得肯定。”
若拙听到他这句类似于保留意见的说法,就明白后面必然还有个“但是”。
顾钦辞当然不会只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就去定义一家企业的前景,所以他只说了前半句话,后半句迟迟没有继续。
若拙的手机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响了起来,她在顾钦辞泛凉的目光的注视下,按了接听。刚听了几秒钟便差点捂着嘴惊呼出声,“你说的是真的?”
顾钦辞的眉头也跳了跳,随即皱成一团,她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至于惊讶成这样?
“好、好,我知道了。”若拙应承下来,已无暇顾及一旁的顾钦辞,“副总监呢,确定是去o了?”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若拙的脸色当即一僵,随之月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她迟疑了不到半秒便明确给出了答复:“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若拙挂掉电话,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试着蜷起自己那两条一整天都没下床走过路的腿,小腿肚子抽筋抽得厉害,更别说大腿根的酸疼了。(
每一寸皮肉都好像在跟她较劲,她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倒吸着凉气才忍过第一波疼痛,正想有下一步动作,双腿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摁住。
抬眸,正见顾钦辞深沉严苛的眉眼,他低斥道:“躺下!”
腿上撕裂般的疼痛通过神经纤维一道道刺激着她的大脑,若拙攥紧床单,咬紧嘴唇。
顾钦辞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说她:“就这样还准备出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若拙何尝不懂她这样出门会惹人非议,但事情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她除了咬牙忍着,别无他法!
“二爷,沈总承诺与o合作的项目由他执笔参与设计,并且为了展示他所谓的合作的诚意,o在国内第一批上市的商品里,将会有他亲手操刀的产品!”若拙脸上破天荒的没有笑容,说完一番话,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她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明月画廊扔出了一个天大的诱惑!
沈疏之何许人也?他的鼎鼎大名不仅扬在国内,谁都知道他最初毕业于佛罗伦萨的美院。而佛罗伦萨,是文艺复兴,近代艺术的发源地,佛罗伦萨美院更是世界上所有学习艺术设计的人所神往的圣地。
他敢开出这样的条件,摆明了是要和雅意争到底。
毕竟沈疏之对于大众来说,是神坛中央端坐的人。所有人都听说他厉害,但是没一个人真正见识过他的画技和他惊人的艺术创造力。
出于自身利益考虑,o当然会乐于接受这样一位有名气的艺术家送来的友情设计。
顾钦辞望着她,不用思考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唇角泛起冷笑,“你能让他再让雅意一次?”
“我……不能。”
“那你还去干什么?”
是啊,她还能做什么,过去也是自取其辱。
一开始若拙也这么想,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月月最后在电话里说,o的负责人已经见到了邱宇航,而现在,点名要见她。
若拙没把月月的原话复述给顾钦辞听,那话处处透着不寻常,本来顾钦辞就对她出门持反对态度,再察觉到其中的蹊跷,就更不会让她去了。
她想了想,避重就轻道:“我和o的负责人一起开过会,他们对雅意的印象也不错,愿意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