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手无寸铁的苏牧,张宪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风度,因为他要的是胜利,而不是公平,只有你比对手强,才有资格讲风度,实力不如人,还要讲风度,无异于自找苦吃。
手中的斧枪在寒夜之中散发着有些暗淡的寒光,他的双脚一拧,结实的地板上赫然出现寸余深浅的脚印子,他的身影便这般冲了出去!
苏牧仍旧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然而体内的气力却如同涛涛江河一般在经脉中奔腾冲突!
张宪倏然而至,手中斧枪如出海的游龙,穿破云层,降临人间,斧刃那横扫千军的力量如同发怒的犀牛群从平原上狂奔而过,枪尖却又如同九天之上砸落人间的雷矛那般笔直而无可抵挡!
就凭这一枪,他张宪便可堪称此道高手,能够将这等奇兵施展到这等地步,除了天赋异禀之外,更多地则依赖于他无数个夜晚的勤修苦练!
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将对手狠狠践踏在地,才是给予对手最大的敬意,苏牧只是张宪的对手,而非敌人,起码在决出胜负之前,张宪还无法决定,到底该将苏牧当成敌人,还是朋友。
所以他不会出动玉石俱焚的搏命杀招,却也不会刻意藏拙,这一出手他就拿出了最强的绝技。
那斧枪横扫苏牧的上身,若苏牧不去躲避,便等同于找死,若苏牧躲避了,张宪还有枪尖直刺的后手准备,这就是他张家的家传绝技之一,与程知节的三板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苏牧见得这一枪的威势,心里也变得凝重,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轻敌托大,一直用心正视张宪的实力,也做出了自己的推算和演练。
但见得张宪这一枪,苏牧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低估了对手,而高估了没有兵刃在手的自己。
若混元玄天剑和草鬼唐刀在手,亦或者能得其中一件防身,他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也是为何古时战场上的大戟和长矛会越来越长的原因,这在西方历史上也很适用,西方骑兵的骑枪还出现过长达数米的。
面对挥舞斧枪的张宪,苏牧漫说空手夺白刃,想要贴近对方的身,都不太容易。
但他的战术很明确,只要能够贴近张宪的身侧,就能够使得他的斧枪发挥不出长度上的优势,这种长度上的优势反而成为劣势,使得他无法自如地躲闪腾挪,当对手贴身之后,长兵也就变成了掣肘。
所以苏牧暗自凝聚内力,不是为了打击张宪,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速度,而苏牧本身的优势就是速度和短时间的爆发力!
斧刃从苏牧的颈部划过,苏牧稍稍后仰,一个铁板桥就躲了过去,正要反弹起身子,爆发惊人速度之时,张宪的后手也就来了!
斧刃刚刚划过苏牧身前,一招落空,张宪便中途变招,斧枪并未收回,而是如灵蛇一般转了有些诡异的角度,斧刃前方的枪头便如旱地惊雷一般刺向了苏牧的下腹!
苏牧正反弓着身子,如同拉成满月的弓,只要给他喘息之机,他就能够如松开弓弦一般弹射出去,眨眼间就能够欺近张宪的身前,这场战斗也就提前结束了。
可张宪的实力很显然被低估了,眼下苏牧浑不着力,招式路数又被封死,已经没有任何前进半步的可能性!
只是由这简单两个回合,便能够看出张宪非但武艺高强,战斗智商也是极其惊人。
苏牧初时并未得到阴阳经功法,凭靠的便是出色的战斗智商和战斗韧性,才一次次逢凶化吉,从死亡训练营之中脱颖而出。
所以他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张宪对自己浓烈的威胁感,这个男人同样懂隐忍,同样坚韧不拔,同样拥有着极高的战斗天赋!
面对张宪的致命一击,苏牧也只能放弃了反被动变主动的机会,脉关一松,气力便松懈掉,散入四肢百骸,他的身子一软,径直躺倒在地,那斧枪堪堪从他的肚皮掠过!
也亏得苏牧果断放弃,否则这一枪即便没有捅他个通透,慢上一步就要被斧刃开膛破肚了,这也正是斧枪合二为一的特别之处。
张宪对苏牧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即便一直在打听,但所能掌握的也都不是很深入,虽然每次杨挺徐宁等人聊到苏牧,他都会下意识收集起来,并加以分析,但自己没有跟苏牧打过交道,想要推断出细节,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他看来,苏牧必定是个孤高之人,而且又拥有武道宗师的境界,又岂会动用如此丢人的姿势果断退缩?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苏牧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躺下,就这么破解了张宪的后手杀招。
张宪第三杀招接踵而至,斧刃一拧,便如断头台的锋刃一般,斩落下来!
苏牧躺倒之后,发自本能就往左侧滚开,再一次躲过了张宪的攻击。
从战斗伊始,似乎苏牧一直处于劣势下风,被张宪打得满地爬滚,狼狈到了极点。
可在苏牧看来,形势却没有看起来那么的颓,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他仍旧能够预判张宪的下一步招数。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苏牧仍旧还能够掌控到战斗的走向,若他连张宪下一步的出招都没有任何头绪,那才是真正的凶险了。
张宪虽然对苏牧了解不深,但他在暗,苏牧在明,他是岳飞的结义四弟,是情同手足的发小,他能够正大光明地去搜集苏牧的情报,甚至不会放过任何一丝。
但苏牧对张宪的了解,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