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宪的营房回来之时,天已经微微亮,北地平坦广阔,又最是干燥,没有云雾遮掩,日光很快就喷薄而出。
苏牧回到营房之时,扈三娘和雅绾儿还在熟睡,他昨夜与张宪徐庆所说的那番话,实在太过荒唐,连他自己都有些懊悔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这番话肯定能够引起张宪和徐庆的警惕,即便他们不相信,也会将昨夜这一幕深深烙印在灵魂之中,想要忘却都做不到。
只要他们没忘记,那么事情若真的发展到了那种地步,他们肯定会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目的已经达到,苏牧心里也少了一份疑虑,借着酒劲,他除了衣物,就来到了内室,轻手轻脚钻入被窝,如同一只贪睡的小猫,缩在了扈三娘和雅绾儿两人的中间。
嗅闻着苏牧散发出来那甜丝丝的酒气,扈三娘和雅绾儿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可苏牧爬上床之时,她们都假装没醒。
她们还以为苏牧要借着酒劲做些让她们两个人没羞没臊的事情,当苏牧轻微的鼾声传来,她们才借着早晨的微光,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旖旎想法,不由相互讪笑,而后左右抱着苏牧,就这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天大亮,徐宁过来寻苏牧之时,她们早已起了床,再度换上了亲兵的衣甲,在营房外头给苏牧把守。
徐宁是苏牧一手造就出来的,无论他在军队里爬得多高,仍旧会称苏牧一声少爷。
所以当他发现了扈三娘和雅绾儿的真实身份之后,是万万不敢有所怠慢的,于他而言,这两位可就是少奶奶了。
扈三娘和雅绾儿并不是不知好歹的蠢女人,为了给苏牧少惹麻烦,她们势必要将亲兵伪装到底,这也是苏牧同意带着她们北上的条件。
徐宁听说苏牧昨夜喝醉了,心里也是有些迷惑,非但岳飞的营团,便是杨挺和他徐宁宗储的营区,也都是禁酒的,除了韩世忠的营区没有这种规矩。
这苏牧为何第一天来就喝了个酩酊大醉,以致于连雷打不动的晨练都给耽搁了?
扈三娘和雅绾儿虽然心疼苏牧,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但又不好做得太特殊,于是就要进去通报。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徐宁在没有进入军伍之前,名唤徐三斤,乃是苏牧府上的小厮,那时候只负责洒扫之类的杂务,连伺候苏牧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却很清楚伺候人的那一套,也知道苏牧从来不做如此放任的事情,苏牧想睡懒觉,那自然有着睡懒觉的原因了。
于是徐宁便阻止了扈三娘和雅绾儿,先行回营,说是下午再来探望,而且他还贴心地让一名卫兵站在了苏牧营房的外围,帮着抵挡求访之人。
这样一来,扈三娘和雅绾儿也就不需要站在营房门口假扮亲兵,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照看苏牧了。
扈三娘和雅绾儿都是聪慧之人,自然看得出徐宁的用意,于是她们也就不再坚持,相继走进了营房之中。
可这才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聒噪,而后便是那卫兵的惊叫,待得她们快步走出去,却见的一队人马已经聚集在苏牧的营房前头。
而为首者,虽然经过了乔装改扮,但扈三娘和雅绾儿对她太过熟悉,想认不出来都有点难了。
“绾儿姐姐...”改扮成小将装束的巫花容正想喊出口,却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巴。
“咳咳...你们都在外头给我守着,一只苍蝇老鼠都不得放进来,谁敢进来,就地砍死!”
“诺!”
一众卫兵整齐划一地回答着,而后将苏牧的营房都警戒了起来,看得徐宁那卫兵大气都不敢喘,想要回去通报,却又被那些卫兵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绾儿姐姐,三姐姐!”巫花容快步过来,便拉起了雅绾儿的手,三个女人左右扫视了一番,便走进了营房里头。
苏牧那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声便这么从内室传出来,巫花容往那边看了看,整个营房本来就不打,还被隔开内外两室,也只能放下一张床。
再细想一番,二女一男同处一室也就算了,竟然还只有一张床,苏牧又睡起懒觉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没羞没臊,荒唐到极点的事情,巫花容是不太敢想象了。
下意识往扈三娘和雅绾儿身上一扫,但见得儿女虽然改扮了亲兵装束,但仍旧无法掩盖那绝美的容颜。
“这该死的家伙真是有福...”巫花容如此想着,不由又勾起了那段不堪的回忆。
若她按着斑人部族的规矩,那么大被同眠的人之中,其实应该也有她巫花容一个。
只是她对苏牧的心思太过复杂和矛盾,一方面明知道苏牧揭下自己的鬼面,甚至将不该看不该做的都看了做了,那么苏牧就是她的男人,她是无法杀掉苏牧的。
可另一方面,她也觉着天意弄人,让她和苏牧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想着找机会报复苏牧。
只是她自己的没有发现,或许自己一直给苏牧找不痛快,只是想要提醒苏牧,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更让他不要忘记了他曾经侵犯过她的事实。
她知道斑人部落的规矩,可并不代表苏牧也知道,就算这该死的家伙知道了,若他装疯卖傻,故作不知,或者干脆来个死不认账,自己可就亏大了。
事实上从苏牧扯下她的鬼面,在船舱里对她做出那种轻薄之事开始,她早就吃亏到没边了。
想起这些,她的脸色顿时有些哀怨。
雅绾儿和扈三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