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啥意思?”老丁有点“不高兴”,“被你这么呼来唤去的,我啥时候成你下属了?”
“帮个忙不行么?”一摞票子拍在他手中,老许埋怨道,“哪回求你办事,我让你白忙活了?去吧!赶快去!”
掂掂票子,老丁摇摇头,又把它塞还给了许忠义:“老许啊!咱哥们之间就别整这个了,平时我也帮不上啥,现在你有麻烦了,哥哥我虽不能替你冲锋陷阵,但跑个腿还是可以的。呵呵!刚才啊,我是跟你开玩笑。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叫人去。”
一旁的陈明心说,老丁这叫会做人。一般人想巴结许忠义,那都排不上队。可人家老丁呢?没有机会咱可以创造机会嘛!对不对?许忠义这钱你能收么?收了,那就叫人货两清,从此谁也不欠。可要不收……许忠义这“哥们”,你就算是交下来了。钱和亲哥们,这能划等号么?
工夫不大,小马连喘带颠跑来了。勾勾手指把他叫到近前后,许忠义吩咐道:“一会啊!你去给于大姐买点上好的滋补品,记住了,要精挑细选。咱不怕花钱,有多贵的买多贵,最好是旁人都没见过的。”
“是!”
陈明感动了,暗道:“忠义啊!你都倒霉成这样了,还在惦记老姐姐?唉!秀凝啊秀凝!你可真是慧眼识人。”
“顺便帮个忙,把我送家去。这班啊!我是不能再上了,没精力,没心情啦……”一扭头,又可怜兮兮地看看陈明,“姐夫,我的亲姐夫!能不能找回小丫头,现在可全靠你啦!”
“嗨!咱哥俩还有啥说的?”
“我要是不在了呀……”点点小马的胸口,许忠义有气无力说道,“总务这些人,姐夫你可以随便用,有谁敢不听话,放心,我回来就收拾他……”
老陈两眼烁烁放光了。许忠义这话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总务的好东西,他陈明可以随便搬了。在某些时候,人情是用不着明说的,一件事,一个交代,就能不留痕迹地让对方获得实惠。
汽车拐出督察处的大门,许忠义摘下针头,从小马手里接过了香肠面包。
“老许啊!瞧你这几天折腾的,呵呵!可太有水准了。要不死心塌地为你办事,估计他陈明都良心会不安。”
“求人不如求己,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帮贪官身上。再说有些事情,我还不想让他们参与。”许忠义很清楚,倘若于秀凝夫妇介入此事,没准会弄个节外生枝,说不定还会给组织,造成一定不可挽回的损失。
“东北局已向各地党团员传达了此事,所以你就放心吧,组织会全力以赴营救白絮同志的。”
“对了,我记得顾雨菲在临走前,曾经留下过一句话。说齐公子要把她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很隐秘,那么我怀疑,小丫头是不是也被关在里面了?”
“嗯!”小马点点头,“你的分析我会向上级转达,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是在沈阳市内,还是在沈阳市外?是在敌占区,还是在我们的解放区?”
“我怀疑……他不可能离开沈阳。”
“根据,说说你的根据。”
“他带领这么多人玩消失,不可能离开钱,而且这笔钱的数量,肯定不是个小数字。于是我就追查沈阳近期内,所有邮局、银行的汇兑情况。结果发现一张刚从香港寄来的支票,收款人是赵国璋。然后我又追查支票的来源,你猜怎么着?原来这笔钱,是广东齐家变卖家财凑出来的。”
“可这能代表什么?”
“令人奇怪的是,赵国璋用这的股权。你想想,他现在欠了满身外债,不急着去筹钱,怎么还突然对教育感兴趣了?兴办教育能赚几个钱?够他还债吗?”
小马有点佩服这老许了,沈阳所有银行的账目,那数量得多么庞大?没有几十万也有上百万份。可人家老许硬是在最短时间内,把线索给找到了。
“这奉天女中很可疑,我查阅过日伪时期档案,发现在它教舍下,有一座地下防空洞。具体用途和规模均不详,但塞进督察大队,这还是很容易的。”在讲这番话时,许忠义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假如齐公子真是把秘密基地放在这里,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已不看好党国的前景,要为将来做打算了。这就意味着自己的敌人,都不再怀疑中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老许只猜对了一半。事实上,齐公子是既没看好国民党,也没看好中共。没看好国民党的原因,那是因为国民党日趋严重的腐败。齐公子认为一个腐败的政权,是绝不会长久的,所以他对党国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至于中共嘛……他认为中共一旦取得政权,是肯定不会轻饶自己的。与其到时被动,还不如趁早打算。因此,他就在沈阳给自己安排个落脚点,以至于江山易主的那一天,还可以继续与中共周旋一番。
不过,为了他那“绝症”的想定,齐公子把落脚点的性质,又给巧妙地改变了。“它就是一个诱饵,如果许忠义敢咬上它,我打赌,他一定会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