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反复问了几次,确认车祸跟姜姗姗没有关系,她只是碰巧路过,而后打了急救电话而已。
至于伤者,白洛猜测是死了,这些怨气就是当时的伤者在作祟。
霍娉婷很疑惑:“车祸跟她没关系,按理说,不应该找她呀!”
白洛再次产生捂脸的冲动,简直不想看她:“别用做人的想法去揣摩鬼的心思!你师傅景沫蓝难道没有教过你,鬼的道理跟人不一样吗?”
霍娉婷诚恳地纠正她:“景沫蓝只教了一点常识,她没有收我做徒弟。”
白洛恨铁不成钢:“这一点也是常识!人、鬼、妖、神各有其行事规则,千万别拿做人的眼光去衡量!”景沫蓝不收她做徒弟,一定是因为她太笨了,不想砸了招牌!都怪老狐狸把她照顾得太好了,什么都不懂!
霍娉婷没空跟她顶嘴,默默记下。
白洛转头继续问姜姗姗,关于伤者的情况知道多少,有没有办法找到他。她们不是正经的天师,霍娉婷连怨气都不会除,她虽然能抹掉怨气,却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比如疼痛。只有找到怨鬼,让它解了怨,实在不行除了它,才算是正途。
结果亦在预料中:姜姗姗只是碰巧路过,半点情况都不知道。
见白洛无奈地摊手表示没办法,姜姗姗顿时急了,转而去求霍娉婷:“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霍娉婷为难。错的不是姜姗姗,她只是路过而已,还好心叫了救护车,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可她确实没有办法,帮不了她。
姜姗姗犹如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救命稻草:“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天师,她肯定有办法,帮我求求她好吗?我可以给钱,只要她肯救我,多少钱都行!”
白洛一听要找景沫蓝,噌地赶紧拦住:“别,千万别!你要是找她,我以后再也不见你了!”万一她心情不好,想吃兔肉怎么办!黎永元和乔嘉悦肯定都在市内,姐姐白依带着她儿子,不知道回山里没,如果景沫蓝想捉,那真是一捉一窝!
争执间,谁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风里添了几分寒意。
霍娉婷有点冷,搓搓手,发现天台上的灯光有些黯,对姜姗姗说道:“回去吧,你妈妈还等着呢。一会儿我有个朋友过来,或许他有办法,我帮你问问。”她上前握住轮椅的推手,打算离开天台。
这时,裹在姜姗姗腿间的黑雾忽然发生变化,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大嘴,露出黑色的牙齿,冲着霍娉婷当头咬下。
霍娉婷下意识地往外一推,飞快地扭头就跑,伸手摸出桃木剑。
姜姗姗尖叫一声,被轮椅带着往天台边沿冲去。幸好边沿建有围栏,她一头撞在围栏上,总算没有摔下去。十六层的高度,天台下面黑漆漆一片,像是噬人的深渊。本应有的喧闹声半点未闻,本该亮起的路灯半盏未见。姜姗姗惊魂未定,顾不上骂霍娉婷,也没注意到楼下的异常,赶紧摇着轮椅往后退。
咔嚓。
她面前的围栏突然断裂,跌下黑渊。轮椅也是一歪,朝外倾倒。
姜姗姗吓出一身冷汗,手都软了,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看要摔下去。
后面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有人拖着轮椅离开边沿,将她拽回来。
原来是白洛在最后一刻冲了过来。姜姗姗转过僵硬的脖子,看着白洛同样吓到发白的脸,哇地哭出声来。她刚才磕破了额头,鲜红的血液顺着脸侧往下淌,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白洛推着轮椅,带她走到里面的安全地带,摸出块干净的手帕替她擦脸。
刚才她腿间的黑影攻击霍娉婷,她也看见了,这会儿仍然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冲着远远躲开的霍娉婷龇牙咧嘴,摆出威胁的模样。白洛担心说出来以后,姜姗姗会更加害怕,便没有多嘴。
奇怪的是,那黑影只冲着霍娉婷威胁,白洛倒没有事。它能辨识出她们的身份不同?
怨气本身没有灵识,只有吞噬的本能。如果是这样,证明它的主人——那个已经死亡的伤者就在附近。
白洛生生打了个冷战,警惕地打量周围。才死几天的游魂,厉害不到哪里去,她倒是不怕,真遇到危险一溜烟儿跑了。凭她的本事,躲起来完全没问题。剩下霍娉婷还有好说,有保命的法宝,姜姗姗怎么办?
哎呀真麻烦!她不应该来医院的!
姜姗姗哭完一阵,稍微平静些,正要说话,余光瞥见一道影子从天台下灵活地翻过来,一跃而起扑向霍娉婷。她惊愕地张大嘴,看着那道影子稳稳落到霍娉婷面前,担忧地问:“出了什么事?”
是古言到了。
霍娉婷摇摇头,指着姜姗姗的方向:“我没有事。出事的是她,被怨气缠上了。”
她简单说明情况。古言心不在焉地听着,细细检查霍娉婷的情况:身上没有伤痕,衣裳还算整齐,不像打斗过的样子,元气也很稳定,确实没事。随后他才转过身,望着姜姗姗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白洛一看就知道不好,赶紧打个哈哈:“那什么,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哈~”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嗖地冲到天台边缘,沿着刚才古言攀上来的路线,飞快地跳下去,把姜姗姗的尖叫抛到脑后。开玩笑,千年的狐妖,万一迁怒给她记上一笔,她可吃不消!
周遭的温度又降几分,霍娉婷不由打了个哆嗦。
古言摸摸她冰凉的双手,利索地脱下外套给她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