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霍娉婷先给古言打电话，谎称公司有点事情，她要加班做份文件，迟些回去。
古言丝毫没有怀疑，叮嘱她不要太累，差不多了早点回去。
随后霍娉婷跟同事们打声招呼，说有点私事，让她们帮忙打个掩护，提前拎着包离开公司。
约定的地点在一处僻静的小公园内。霍娉婷匆匆赶到时，发现晴瑶已经到了，坐在公园的亭子内。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坐着一名瘦高的男子，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冯墨。两人神色平静，不像偶然遇见，倒像是提前约好的。
霍娉婷大吃一惊，顾不上多想，不假思索回头就跑。
身后一声嗤笑，冯墨的声音跟着响着：“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不可怕，你只想把我当点心喂给龙渊。霍娉婷腹诽着，哪里敢搭理他，逃跑的脚步没有半点迟疑。旁边角落里冒出一只黑影，伸出细细的手臂拉扯她。霍娉婷扬手甩出桃木剑，利索地切断黑影。
发现影偶拦不住她，冯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进步挺怪，果然没叫我失望！”
晴瑶的声音跟着响起：“你不想解开血誓？”
霍娉婷停下脚步，看一眼冯墨，迟疑地不敢过去。他原本就很瘦，大冬天的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色皮衣，更加显得瘦骨伶仃、肌肤苍白，一双诡邪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她，像是无底的深渊。霍娉婷心头一激灵，飞快地移开目光。
晴瑶也不愿意多呆，半句废话都没有。她虽然端着傲慢的架子，说话的语速却很快去西山，冯墨有办法解开血单独去，去之前不准告诉任何人。”
西山？那里是冯墨的地盘。事关性命，霍娉婷不得不谨慎。她握着桃木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怀疑地质问晴瑶：“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冯墨不过是冒牌的山神，连狐仙大人都使不出的言灵咒，他能使得出来？还是说，他打算引九霄神雷？”
引九霄神雷入凡，势必会惊动天界的神仙，到时候只怕没有解开她的血誓，第一个先劈了满身邪气的冯墨。这种损己不利人的事情，冯墨会愿意？
晴瑶倒是没料到霍娉婷居然打听过血誓的事，愣了一下，接着便不耐烦起来：“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只说你愿不愿意吧？”
霍娉婷失笑：“晴瑶，我看在古言和柳似的份上，一直对你好言好语，可这不代表我愿意被你欺负。”
晴瑶大怒，尖声叫道：“欺负？谁欺负你了？你这又丑又笨的凡人，送给我都不稀罕！”
霍娉婷不紧不慢，悄悄把铃铛缠到手腕上：“别的不说，先说眼下的事，你明知道冯墨不怀好意，还骗我单独来这里，不是欺负我是什么？再说血誓的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冯墨真的有办法解开血誓，我独自带着古言过去，等血誓解开，我怎么办？你和冯墨正好对我下黑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有血誓，你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吧？”
“咦？不光本事在涨，智商也在涨啊！”冯墨啪啪鼓掌，邪邪勾着唇，笑容阴森，“我还当你是个蠢货，任人捏扁搓圆呢。”
霍娉婷不理他，眼睛盯着晴瑶，余光一直在打量周围，研究从哪边逃跑更容易脱身：狐不悔两千多年的修为，连他都制服不了冯墨，她真是太大意了。说起来，前些日子冯墨被他逼到绝境，不会是晴瑶帮他脱身的吧？
晴瑶被霍娉婷说得哑口无言，倔强地昂着脸，用傲慢掩饰尴尬，丝毫不打算隐瞒：“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讨厌你一世还不够，生生世世都缠着他，世上怎会有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霍娉婷开始悄悄移动脚步，脸上挂着笑：“因为我喜欢他啊。既然你也喜欢，不如你也去缠着他试试，看他搭不搭理你？”小丫头太不懂事，气量小还嫉妒别人。敢骗她？气都都气死你！
晴瑶果然气得直跳脚，瞪着眼冲着她扑过来：“哇呀呀我杀了你！”
霍娉婷趁机再往后退出几大步，躲得离冯墨更远一些，同时好心提醒她：“血誓。”
晴瑶应声刹住脚，漂亮的小脸气得通红，目露凶光地盯着她：解开血誓，看你怎么得意！”
霍娉婷假装友好地冲她笑，余光一直瞧着冯墨：“好害怕呢，我现在不想解了怎么办？”
蓬。晴瑶激动之下连人形都忘了，一双尖耳朵从头顶冒出来，气得浑身打颤：“不要脸！无耻！你你你……简直坏到家了！”
翻来覆去只有这几个词，连骂人都不会。霍娉婷摇头直叹，都不好意思说更难听的话：跟她比起来，世界上的坏人多了去了！让她和古言单独去西山的话，肯定是冯墨忽悠她说的。那丫一肚子坏水，简直防不胜防。
“嗤。”
冯墨从鼻孔里发出一点笑声，嘲弄地看着霍娉婷的小动作：“瞧你吓得，我又没打算把你怎么样。”
霍娉婷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没有应声。
冯墨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白森森的牙齿反射出一点寒光，映得霍娉婷胆战心惊。他勾勾手指，把周围的影偶尽数收回，冷冷对霍娉婷说道：“我心善，让你们过个好年。如果你想解开血誓，初七那天带着古言去西山。”
霍娉婷才不信他有这么好的心：“然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冯墨邪笑，眸色阴沉：“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说完没等霍娉婷的反应，他当先转身走掉，反倒是霍娉婷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