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梦寻到底在做什么事，她不打算让霍娉婷插手，所以没有全盘托出的意思。
她觉得没必要让霍娉婷跟着冒险。
霍娉婷有些笨，却不蠢。她看得明白，对沈梦寻而言，袁轻语仅仅是个没有交情的外人。而霍娉婷和沈梦寻的交情，还没有达到她一句话，就让沈梦寻尽心尽力去帮助外人的地步。毕竟沈梦寻性子懒散，没有吴子惜悲天悯人的情怀。
拨通电话的时候，霍娉婷只想讨个主意，没想到沈梦寻居然大大方方贡献了一套公寓，还把炭球跟十七都贡献出来。霍娉婷把袁轻语送到公寓，琢磨了一路都没琢磨出理由。从门垫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炭球卧在厅内沙发里，高傲地昂着下巴，睥睨入门的一众凡人，大大的猫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愚蠢的凡人！
十七倒是没见着踪影，不知道在休息还是闭关修炼。
袁轻语一人独居，生活用度随意，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及洗漱用具，古琴便是她最大的行李。古言留在楼下，仅霍娉婷跟着进门，两人很快收拾妥当。房间内很干净，不需要预先打扫，直接就能入住。霍娉婷一处处看在眼里，更加怀疑：沈梦买下这套配置齐全的公寓，自己不住亦不出租，偏还打扫干净，代表什么意思？
总觉得最近大家的举动一个比一个奇怪。
安置好袁轻语，霍娉婷最后瞧了一眼古琴。隔着琴盒，她发现琴身的仙力变得黯淡。
下楼后见到等候的古言，霍娉婷习惯地挽住他，忽然想起他提过的、能让两人心意相通的法术。如果她能看透古言的心思，是不是就能明白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她想想也就罢了。上次她用“尊重对方”做借口，拒绝了法术，现在亦应当尊重古言。他不肯明说，必定有他的理由。霍娉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终归还是因为她太弱，令他放心不下吗？
这样的结论让她的情绪变得低落，回去的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古言对她的情绪极为敏|感，锁着眉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帮助袁轻语，所以才惹得她不高兴？
沈梦寻懒散，对着霍娉婷以外的人，他何尝热心过？
再者，他亦有他的考量。袁轻语是凡人，然而她的琴毕竟是芷卿上神的，迟早要回归仙界。但凡妖类，都不大愿意同仙家搭上关系。因为仙家总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诩天道的化身、正义的主持者。妖界大都散漫无拘，克制灭欲的仙家很难让它们喜欢。
回到别苑，霍娉婷直接去浴室洗漱，等她换好睡衣回到房间，发现古言长手长脚地站在门口，惊讶地问：“天都快亮了，你不休息？”
古言眸光闪了闪，迅速化回原形。霍娉婷抱着小狐狸躺下，很快闭上眼睛睡着，倒叫古言愣了半天：没有生他的气？那她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早上起床，霍娉婷可想而知地没有睡饱，早餐几乎是闭着眼睛吃的。给十七供奉的时候，她勉强打起精神，站在神龛前拈着清香，把袁轻语还有古琴的情况简单说明，然后匆匆赶着上班，恰好踩着点打卡签到。
幸好今天工作不忙，她一年来的修炼也有进展，精神头倒还撑得住。中午抓紧时间小睡片刻，总算一整天没有出错。
下班前，姜姗姗凑到她面前问：“周末的聚会你参加吗？”
霍娉婷茫然地看着她，表示完全不知情：“什么聚会？”
姜姗姗早猜到她的反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向她解释：“行政部同事的生日聚会，公司里大半同事都会参加。你来不来？”普通员工很少会办大规模的生日聚会，这次凑巧周末，这位同事平日人缘挺好，大家都乐意热闹一场，不知不觉规模便大了些。
霍娉婷痛快地摇头，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打开手机支付宝：“不了，没时间。唔，要随份子钱买礼物吗？礼金多少？我转给你，你替我交吧，聚会的时候帮我向寿星道句生日快乐。”
她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让自己早点强大起来。
姜姗姗瞪她一眼，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机：“什么份子钱！我可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说完她忧虑地看着霍娉婷，欲言又止。
霍娉婷知道她还有话说，笑了笑，主动问她：“你想说什么？”
姜姗姗张嘴的时候，抬头瞧瞧周围，觉得不合适，飞快地闭上嘴，拉着她到无人的走廊，压低声音问：“我听说，前些天马主管找你谈话，想提拔你，被你拒绝了？”
这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霍娉婷点头，痛快地承认：“是啊，我想多留点空闲时间。”
谈话从头到尾只有她和马主管两个人，根本没有第三人听到，大家居然猜得到内容，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猜中了。
姜姗姗得到她的确认，神色更加古怪：“空闲时间？你要那么多时间做什么？约会？”
霍娉婷稍稍犹豫了片刻：“……算是吧。”修炼的时候，她和古言两个人独处，从某种意义上说，跟约会也差不多——虽然特别枯燥辛苦，跟浪漫完全搭不上边儿。
姜姗姗清咳一声，瞧着霍娉婷的神色，态度十分小心，话却说得很直白：“我说两句不好听的，你清楚自己的状况吧？”
霍娉婷一脸问号：不是吧？另一边的情况已经够复杂了吧，难道现实的世界里，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姜姗姗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更低，神情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