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我教你法术，不是为了让你出去逞强用的。”
古言瞧着怀里的人，态度和缓，嗓音沉沉。
霍娉婷生怕他来一大通说教，赶紧接下他的话，委屈诉苦：“每天不是工作就是修炼，好无聊。难得碰到点好玩的事，再说，我提前确认好几遍呢，一点都没冒险。”
听到她说无聊，加上她确实安全回来，古言倒是不好再责备，眸色暗了暗，捉住她的手建议：“把工作辞掉，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辞职……
霍娉婷只想把乱跑的事糊弄过去，没料到反给自己挖个坑，差点咬了舌头，赶紧摇头，干笑两声：“其实也不算辛苦啦，完全应付得来……”再辛苦都不能做米虫！她要做有骨气的新世纪女人！
古言深深看她两眼，并未点破她前言后语的矛盾。关于辞职的事，从前沟通过好几回，霍娉婷坚决不肯让步，古言心里有数，不好过于强迫她。他捏着玻璃瓶，指尖轻轻一动，弹开瓶塞。轻烟袅袅，封在瓶内的骷髅一冒头，发现眼前的人是古言，吓得惊叫一声，刷地缩回瓶内。
竟然宁肯放弃自由封印瓶内，都不肯面对古言！
出息！霍娉婷掩面——她刚告诉古言，这家伙有点特别，是想表现它特别胆小吗？
联想到它之前的表现，霍娉婷恢复释然：连她这种半吊子都害怕，何况是古言呢，害怕是正常的。
古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口确认：“你说，它原本跟着易振国？”
霍娉婷点头：“对，我见到它的时候，它在易振国的车里。直接拍死它，霍娉婷赶紧补充强调：“它没有伤过性命，也没有攻击过我，特别老实。”
古言冷笑：“算它聪明。”他略一沉吟，很快有了想法，指间跟着稍微用点力，轻松碾碎玻璃瓶。骷髅无处躲藏，彻底暴露出来，吓得无法维持形体，叭叽碎成一摊零件，都不带犹豫的，连下颌骨都跟头盖骨分了家。
好逊的伪装。做为一只游魂，你就算每块骨头都刻上“死透了”三个字，都不会有人相信啊！鬼魂的死亡是魂飞魄散，连点灰渣都不剩啊！
霍娉婷有种捂脸的冲动：真不想承认这种蠢家伙是她带回来的！
古言执起她的手：“凝神静气，把灵力集中到指尖。”
霍娉婷疑惑地看他。
古言轻笑一声，神态自若：“教你道新法术。”
能学新法术，霍娉婷还是挺开心的，积极运转灵力，依言集中到指尖。古言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一笔一划画出复杂的图案，最后用一道圆弧圈起，形成荧荧的符纹，化掌便向骷髅拍去。
骷髅原本瘫着装死，察觉到灵力波动，睁眼一瞧，当即惨嚎一声，零散的骨头就地一滚，转瞬变成完整的骷髅：“且慢！”
霍娉婷顿住手掌。她的基础课程学得很扎实，高级符纹即使不认识，亦能猜到大概。比如古言帮她画出的这个，是种单向契约。具体功用她倒是没瞧明白，像是传讯，又像是暗示。
骷髅不敢直面古言，壮着胆恳求霍娉婷：“我知道错啦，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马上离开人间，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再不踏入凡间半步！”它挥着惨白兮兮的细瘦骨爪，又是作揖又是立誓，可怖的形态被滑稽的姿势生生扭成可笑。
霍娉婷瞧了瞧画完的符纹，再转头看古言，结合骷髅的反应，顿时恍然大悟：主仆契约！
主仆契约极其霸道，立下契约的双方，分为主仆。主人可以对仆从下达任何命令，受到伤害可以分担给仆从；如果主人死亡，仆从会同时死去。相反，仆从必须百分百服从命令、不得有任何违抗；仆从受到的伤害、乃至死亡，对主人完全没有影响。
骷髅来历不明，修为薄弱，胆子比针尖小，却对危险极其灵敏。古言陪着霍娉婷，气势内敛，居然都能被骷髅察觉。既然霍娉婷想留着它，古言索性把它变成霍娉婷的仆从——从此以后，假如霍娉婷再遇到危险，它为了活命，一定会第一时间拖着她远远逃走。
胆小的缺点反而变成优点。古言勉强替它找到点价值，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他什么话都没说，骷髅却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迭声改口：“不放不放，我选契约！”
古言屈指敲上霍娉婷的手背，将完成符纹震入骷髅魂魄。接着，霍娉婷与骷髅眉心各浮现出一个红点，呼应地闪烁几下，很快消失。古言凝眸细细瞧过，重新检查过魂魄状况，确认无误才放松神情。
契约进行得很顺利。
接着，古言又教她控制仆从的口诀：闭锁心神、念力沟通、强制命令、心术查探等等。霍娉婷学得起劲，没多久就能成功运用。闭上眼，她清楚地察觉心神间笼上一团薄雾，稍微集中精神就能感受到骷髅的惶恐，还有失去自由的幽怨、对未卜前途的不安。
霍娉婷第一次接触别人的情绪。她平时积极开朗，对负面情绪有种下意识的回避。霍娉婷懒懒细细咀嚼，兴趣很快转移到玩乐上。
古言见她学得开心，兴致高昂，反而皱起英挺的眉，十分歉疚：“委屈你凑合几天，就当练手。待我寻到合适的，扔掉它再换。”没想到她对仆从有兴趣，早知如此，他一定早早选好合适的仆从。
霍娉婷迷惑，伸手替他抚平眉梢：“为什么要再换？”
骷髅无精打采的：“还能为什么，嫌我没有用呗。哼，没用还要契约我，太不人道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