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一行墨字映入眼帘：
九尾狐，上古神裔，青丘之神。
难得看到跟“狐”有关的，霍娉婷立刻抖擞精神，接着往后看去，结果页面剩余部分尽是空白，再往后翻变成了新的内容，写着“桃木成林，古神夸父手杖所化，生于阴，性属阳”。霍娉婷难以置信，瞪着眼问古言：“狐族就这么一句？”
她对九尾狐不是没兴趣，关键是，仅存于世的九尾狐，一点神秘感都没有，平时招摇撞骗各种不靠谱，如今因为一时好奇，把自个儿搭进封印里，小半年都没动静，最重要的是，古言不是九尾呀！
古言含笑望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霍娉婷烦躁地抓抓脑袋，有点丧气：“我也不知道。”
比起传说中的九尾狐，她更想知道，在大众眼里，普通的狐妖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古言原本的模样。
去年，她从景沫蓝那里看过一本《妖魔录》，做为入门教材，里面有提到过古言的名字，评价说他“行踪不定，冷漠无常”，霍娉婷记得相当清楚。当时，古言告诉过她，《妖魔录》中的精怪妖魔，数量种类有限，是凡人所录。现在这本《精怪志异》，编撰手法模仿《妖魔录》，内容更加齐全，并且客观。
“狐族的事，你无须费心。”古言清浅的眸光里映着她小小的倒影，弯弯唇角染上一抹揶揄，“实在好奇的话，挑个合适的机会，我带你回族里看看，正好准备婚仪。”
婚仪。冷不丁听到这个词，霍娉婷脸上顿时一热，嗔他一眼，垂下脑袋。
古言笑笑，顺着她的目光，指着新翻的书页解释：“桃木能辟邪祛秽，不止因为性属阳，还有天性的原因。远古神夸父逐日而走，后干渴而死，逸散的神力附于手杖上，落地后生根开叶，成为桃树的始祖。世间的桃木，由此衍生而来。至于最初那株，几经周转，扎根瑶池边，位居九天之上，便是凡人传说中蟠桃。”
霍娉婷答应着，默默鄙弃自己：顺口一提而已，胡思乱想什么！
古言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体贴地停下来：“累了？”
霍娉婷“啊”地一声，反应过来赶紧摇头：“没有，你接着说。”
古言伸手替她合上书册，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进怀里：“放松些，别勉强。”
霍娉婷摇摇头，享受着他的体温，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话：“桃木辟邪，是因为远古神的神力？”景沫蓝给过她一把桃木剑，她时时带在身边，还以为祛秽辟邪是桃木自带的功效，原来另有深层的原因。
古言赞许地表扬：“婷婷真聪明。”
霍娉婷掩饰地轻咳一声：“凡间也有夸父逐日的传说，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小时候读到传说时，我还挺纳闷，想着好端端的，夸父为什么要追着太阳跑？依现在的眼光看，那不是神经病嘛！”
“呵……”古言揉揉霍娉婷的脑袋，无条件地支持，“对，他就是个神经病。”
霍娉婷不好意思，赶紧制止他：“别……夸父可是远古神呢。”小时候无知者无畏，不明白远古神代表什么，才敢有那样的念头，现在再想可就是大不敬，不知道天高地厚。她生怕古言继续说下去，赶紧扯扯他的手：“桃木还有别的传说没？唔，就是那些家喻户晓的传说。”
古言略微想了想：“桃木没有，桃子倒是有。”
说到“桃子”，霍娉婷立刻想起一个传说，顿时激动起来：“我知道，是大闹天宫对不对？孙悟空偷吃蟠桃，大闹蟠桃会！”
“不对。”古言挨着她的脸颊轻蹭，笑容宠溺，闲话聊得如同私语一般，“东胜神洲的孙猴子是真的，大闹天宫却是凡人杜撰的。你想，漫天诸神不计其数，没有足够的神通，哪里有资格参加九天之上的蟠桃盛会？”
他知道霍娉婷喜欢大闹天宫的故事，并未挑明详情，寥寥几句点到即止，立刻转回桃子的话题：“嫦娥奔月还记得吗？后羿想要长生不老，求得仙药回家。他的妻子嫦娥偷吃仙药，独自成仙住进月宫。”
霍娉婷使劲点头：嫦娥的传说比夸父更耳熟！
古言浅笑：“里面提到的长生不老药，其实就是蟠桃。嫦娥吃下的仙药，不是偷吃，而是误食。远古时期五谷未分，没有粮食作物，加上野兽凶猛，凡人工具简陋难以捕猎，所以野果是凡人的主食。”
霍娉婷抽了抽嘴角：凡人为了解释嫦娥独自升仙，杜撰许多版本，有说嫦娥贪恋长生的，有说嫦娥遭到小人胁迫的，原来真相是误会！
她忽然来了兴致，抱住古言的胳膊接着问：“那其它传说呢？”
古言好笑地看着她：“凡间传说那么多，你想问哪个？”
霍娉婷歪着脑袋，随便想起一件，立刻絮絮说来：“先说牛郎织女吧。唔，我早就想问了，牛郎偷看织女洗澡，还偷了她的羽衣，这明明是偷窥狂外加三只手嘛！按古时刑法，要剜眼剁手的，织女居然没骂他杀他，爱得要死要活，生了两个儿子，河汉相隔还要鹊桥相会，根本说不过去嘛！”
古言眯着眼直笑：“织女是天界的称呼，类似凡间的纺娘，用现代的词汇，应该叫‘纺织女工’。”
霍娉婷惊呼：“她不是西王母的女儿？”
古言镇定地回答：“当然不是。代换进现代企业关系，西王母相当于集团公司董事长，织女属于基层员工。”
霍娉婷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