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愣的模样实在太好玩,古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捏捏她的脸颊,退回驾驶座,开车离开停车场。
直到车子驶进环城高架,霍娉婷才回过神,心里羞怒交加,偏还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能恶狠狠地瞪他:“混蛋!你、你……”
古言笑眯眯地接话,态度诚恳:“好了,晚上请你吃饭,当是我赔罪。”
霍娉婷噎住,不知道应该夸他从善如流,还是骂他脸皮厚度堪比城墙,最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干脆不搭理他,转头看向窗外。道路两边景物飞逝,她看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发现不对劲,尖叫出声:“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古言投来赞许的目光:“不错,发现得挺早,还没来得及把你卖掉。”
话里满满的戏谑,显然是在逗她。霍娉婷稍稍镇定下来,沉声问他:“我们这是去哪里?”她家彪悍的母亲大人说了,就她这样的女汉子,倒贴钱都卖不出去。
古言笑眯眯地:“去吃饭,刚才告诉过你。”说完看到霍娉婷即将抓狂的模样,他赶紧补充道:“放心,吃完饭就送你回家。”
霍娉婷这才闭上嘴,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小小的空间重新安静下来。车载的cd里,柔婉的女声唱着清和的旋律:“一世的痴傻\/错过了几世烟霞\/历经多少山穷水尽\/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脸颊上似乎还留着他手指的余温,缱绻缠绵;胸膛里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蠢蠢欲动。霍娉婷靠在椅背里,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脑海深处浮现出一双沉稳的黑眸。隔着数载时光,依然清晰如旧。
“到了。”古言惊醒她的回忆,看了一眼她脚上细高的鞋跟,侧身替她打开安全带,“停车场还有段距离,你在这里等我两分钟,别乱走。”
霍娉婷点头答应,拎着手包下车。等古言的车子开走,她忽然看到街道对面的人影。那人穿着青色的运动装、灰褐色运动鞋,仍然保持着她记忆中的模样,清瘦的身影站在夕阳余晖当中,挺拔如松。那是她在最青涩年华里,尽力追逐却又不敢靠近,如同信仰一般的存在。
才刚刚想起,立刻见到本人,简直就像是苍天的恩赐!霍娉婷先惊后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学长?”
隔着宽阔的街道,他似乎听到霍娉婷的声音,转头朝这边望过来。霍娉婷赶紧冲他挥手,想引起他的注意,却被驶过的大巴车挡住视线。短短片刻工夫,等大巴车离开,对面街道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人影?
霍娉婷大急,四下张望几眼,却一直寻不到人。好不容易绿灯亮起,她匆匆穿过街道,朝对面走过去。不远处暗巷的阴影里,一双红色的眼睛正牢牢盯着她。随着她靠近,尖利的牙齿渐渐露形。
正值交通高峰期,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有种诡异的安静。霍娉婷丝毫没有发现不妥,余光瞥见暗巷里似乎有人影闪过,顾不得多想,赶紧追过去。
“你就是霍娉婷吧?”
身后忽地冒出一只皓白的手腕,纤细却极其有力,牢牢扯住霍娉婷的衣领,迫使她停下脚步。等霍娉婷回过头,那只手缩了回去,用一张妩媚白皙、笑意盈盈的面孔迎上她。
霍娉婷打量她两眼,迟疑地点了下头:“你是……”
拦下她的姑娘约摸二十来岁,身穿红色紧身连衣裙,勾勒出胸臀的火辣曲线,背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眼梢上挑,红唇似火,举手投足皆含风情万种。她有意无意地往暗巷方向瞪了一眼,勾住霍娉婷的手臂,亲亲热热地拖着她往回走:“我叫柳似,是这里的主人。”
背后的暗影里,红眸中露出愤怒的情绪,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它原地转了两圈,到底没胆子出来,继续缩在暗影中等待。
霍娉婷还不清楚状况,只是惦记着一闪而过的人影,急着过去寻找,没心情敷衍柳似,招完招呼便想绕开。柳似硬拖着她回到路边,态度越发热情:“我老早听说过你,一直没有见面的缘分。今天就算认识了,以后有时间有找你玩。”
正当霍娉婷不耐烦的时候,古言停好车折身回来,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
柳似见到古言,松手放开霍娉婷,掩唇而笑:“估摸你们该到了,幸好我出来看了一眼,否则不知道她要走到哪里去呢。”
古言脸色一变,目光掠过对面的的巷道。巷内空荡荡的,红眸早不见踪迹,原本的阴影忽然间淡去,一眼就能望到底,嘈杂的喧闹声重新响起,人群来来往往,与别处的巷道并无差别。
到底没能找着那个人。霍娉婷沮丧地叹气,没有发现古言眸中闪过的锐光。
柳似的餐厅就开在路边,她刚才下车的地方。装潢以黑白色调为主,颇具现代风,简洁大方很有空间感,却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招牌名字:茶语。柳似身姿袅娜地走在最前面,引霍娉婷和古言走进隔间。穿着苏格兰方格裙的侍者敲门而入,伶俐地送来两杯青柠水。
霍娉婷坐下后才发现,角落里亮着柔和的地灯,桌边点着心形的蜡烛,中央是九朵鲜艳的红玫瑰,空间中有暗香浮动,气氛暧昧又不失温馨。霍娉婷先是茫然,对上古言笑意盈盈的眼睛,隐隐明白过来,抿了口青柠水,心里没有觉得浪漫,反而五味陈杂。
柳似打个手势,示意侍者上餐。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手脚麻利,安静有序地送上一道道菜品,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