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剑突然明白了,他急切地追问:
“他就是你们女生宿舍的老更夫晋爷爷,对吗?”
“嗯,可他不让我们姐妹对外人说,我们能来师大读书,都是他偷偷资助的,他是我们姐妹俩的恩人。热门”
凄惨和苦难的童年记忆使龚雪寄哽咽着,但是提到晋爷爷又使得女孩眼角闪动感激的泪光。可对于胡中剑来说,她的叙述又等于多了一道谜团。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位更夫,哪里来的资金资助你们姐妹两个上大学,而且还不图回报呢?请原谅,我没有怀疑他乐善好施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龚雪寄停顿了一会儿,晃了一下头说道:
“他说,‘文革’后落实政策得到了一些钱,他也没有别的亲人,就把我们姐妹俩当作他的女儿看待。他对我们的帮助,我和姐姐都是要报答他的,我们想等到毕业工作后,就把老爷爷接到我们的家。/只是……姐姐在两年前竟遭遇了那样残酷的车祸……”
龚雪寄哭得伤心起来,对姐姐的思念使她再度泣不成声。胡中剑抱着龚雪寄的肩头,极力安慰她。他的心情也很难过,一个美丽而年轻的生命,就那么被一场离奇的车祸夺走,的确让生者心痛。可现在他必须厘清浮在案情之上的悬疑成分,便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姐姐林思嘉到了师大以后,改名叫虞小湾,其实就等于叫你妈妈的名字,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这个问题虽然尖锐,可按照解谜程序来说,也是顺理成章,胡中剑期待着。
“这是老爷爷的意思,他说他当年认识我妈妈,妈妈和那个最坏的讲师的一段故事,他都很清楚。他说这样做只是为了纪念我妈妈虞小湾,她的女儿终于完成了她的夙愿,而且,也会让那个当年抛弃我妈妈的人受到良心谴责。虽然我姐姐不愿意,可晋爷爷是我们的恩人,他的话我们都听。于是从上大学起,姐姐就不再叫林思嘉,而改名叫虞小湾,不过对于我们的身世和遭遇,他不让我们说真话。”
“哦……这个晋爷爷果然有先见之明。”胡中剑面沉如水,看来林思嘉的命运从上大学起,就已经注定了。
龚雪寄的身世更让胡中剑如坠云里雾中,他不明白有关虞小湾的叙述为什么和丁校长说的不一样,而龚雪寄和姐姐林思嘉又都来到了当年她们的妈妈读过书的学校。
“你知道当年抛弃你妈妈的那个人的名字吗?既然他就在师大,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知道,如果知道是哪个可恶的伪君子,我会当面撕破他丑恶的嘴脸。”
说到那个抛弃虞小湾的讲师,龚雪寄流露出愤恨的神情,胡中剑对龚雪寄的身世也不无震惊。首先,她说她的妈妈虞小湾是和那个讲师在恋爱期间怀孕,之后还生下了一个女孩,并且还在孩子出生后找过他,后来绝望中才去自杀。这和丁校长对他说的故事差异很大,难道虞小湾后来又背着丁校长又搞了另一个男人?这倒令人怀疑,毕竟丁校长只承认他在虞小湾自杀前半年就和她分手……不,那也不对,半年前分手不等于孩子不是他的,再有,龚雪寄也说那个男人是师大的讲师,所以,丁校长的嫌疑就最大了。不过,如果丁校长撒谎,那么公安局刑事侦察勘验记录中为什么也说虞小湾那时已经自杀了呢?
既然是那样,又怎么出来个龚警官,此人不仅收留了虞小湾母女,最后还成为龚雪寄的父亲,这里面到底谁说的是真实的呢?后来,龚雪寄的爸妈双双失踪,又作何解释呢?
不过,无论怎么说,龚雪寄不至于把爸爸和妈妈的身世说错了,而且林思嘉也确实到了师大,而一直照顾她们姐妹甚至还引荐两姐妹到美术系读书的晋姓老人,其真实动机就值得怀疑了。
“你们学校的丁校长曾经是你妈妈虞小湾的情人,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胡中剑直言不讳地问,他想证实这件重要的事。但是,龚雪寄的眼神却突然凝固了,她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就是丁校长?”
“是他亲口承认的,不过,他说是你妈妈虞小湾先抛弃他,后来又自杀了。他并不知道虞小湾死的时候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