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邪搂着她的手却在缓缓收紧,另一只手拾起筷子,将离他最近的汤汁扣肉夹了一块儿放在嘴边:“山地的名菜,瞧着也不怎么样。”
是……山地的名菜?
唐心目光微仲,除了淡淡的忧伤外,哪怕被君邪抱在怀里,她心里也是一片空空荡荡。
隔了一会儿,便听君邪靠在她耳边问:“哪道菜是最好的?”
“金针玉露。”唐心淡淡说着,抬眸扫视了一眼桌上道道精致的菜品,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只知道菜名,连看都不曾看过这道菜长什么样,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里头到底哪道菜才是金针玉露。
不料君邪却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将筷子递给她,把她放在椅子上后,便缓缓起身,踱到了一旁燃着香炉的雅轩,扶着矮几入座,不远不近的看着她道:“丁玲打听过你的事。”
是吗?
“她说你在唐家过得不好。”
闻言,握着筷子的手便是一顿,可君邪清冷的声音却依旧毫不犹豫的传来:“在这里,你可以过得很好。”
那一刻,唐心仿佛明白了这里的女人为何都会爱上他,也有那么一瞬间会想,就这样吧,不要反抗了,安安心心留下,留在他身边,他想怎样都行,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说不定还能在某一刻活出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可微仲的眸光在骤然间便变得落寞,她很想问他究竟从她眼中看到了什么,才会对她另眼相待。可这个念头很快便在心底消散无踪,毕竟他曾说过他不喜欢她问不该问的问题……
“吃吧。”在她短暂失神时,君邪再一次淡淡开口,语气轻缓得像他从未开口,当她偏眸看向他时,君邪正坐在椅子上摆弄一颗斗大的明珠,唐心犹豫了一会儿便举起了筷子,细嚼慢咽的吃着。
许多年,久到她已经数不清时日,她总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吃东西,各种残羹剩饭,能饱一口是一口,何曾像此刻这般坐在宽敞的椅子上,面对一桌子精致美食?
可即便如此,唐心还是食不知味,不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也不是这些饭菜不够美味,而是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已顺着脸颊滑落,落入口中,酸涩难耐,缠在舌尖,挥散不去,仿佛终于尝到了一点儿温暖,可这温暖却被现实残酷的极速吞噬,让她的身体和心底变得和周遭的空气一样冰寒,再也找不到半点温度。
“唐心,你是不是想让本尊把做菜的厨子给杀了?”
当他冷然的话音,唐心立即回神,匆匆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回应了一句:“不是,我是太久没有……”
太久没有吃到温热的东西,太久没有尝到有滋味的食物,这一切幸运来得太过突然,又在意料之外,而当君邪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张黑布绢时,她更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谢。”
唐心哽咽的接过他手中布绢擦了擦脸,失神间却感觉君邪冰凉的手触及了她的额发:“本尊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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